“寧舒覺得,”他將紙推到她面前,讓她來選:“這兩處地方,哪個合適?”
虞聽晚看著那兩個名字,呼吸微微提起。
尤其目光觸及‘汾邯湖’三個字時,隱晦地停頓一剎。
第94章 要跟我一起去嗎?
“按照往常舊制,多是選在汾邯湖。”她說。
謝臨珩挑了挑唇角,打量著她。
“為何要選汾邯湖?”
虞聽晚說:“端午前后天色較熱,汾邯湖附近較為清涼,再者,汾邯湖中荷花繁多,更便于游湖賞花。”
她剛說完,謝臨珩便將那張紙放去了一旁,很是爽快地落在一句:
“聽你的,就定在汾邯湖。”
音落,他似又想起來什么,問:
“皇妹對汾邯湖熟悉嗎?”
虞聽晚面上不動聲色,“不熟悉。汾邯湖位靠東北,較為偏僻,除了夏日清涼些,沒有別的優勢,加上它距離寢殿偏遠,我一般很少去。”
謝臨珩靜靜看她片刻。
眸底看不出情緒。
良久,才招手,將她抱進懷里。
……
端午突然舉辦宮宴的消息,在宮中掀起一陣波瀾。
當消息傳至中宮時,皇后只抬了抬眼,對此事并沒有多上心。
直到第二天一早,秋華急急忙忙地進入大殿,附在她耳邊,耳語幾句后,才面色一變。
她放下茶盞,眉頭擰著,不確定般,又問秋華:
“你說的可是真的?”
秋華立刻點頭,“千真萬確娘娘。”
“陽淮外殿有個侍女叫文鴛,和咱們宮里的春嵐是同鄉,奴婢前些日子設法收買了文鴛。”
“原本只是想著能為后期安插一個眼線,倒是不曾想,這么快就有了意外的收獲。”
“這幾日寧舒公主一直在東宮,甚少回陽淮殿,太子殿下對陽淮殿的掌控松懈了不少。”
“兩天前,文鴛去內殿撒掃時,意外聽到寧舒公主身邊的貼身侍女在小聲討論端午宮宴的事,還提到了‘趁機離開’這種字眼。”
“先前太子殿下無意辦宮宴,奴婢便也沒將此事放在心上,現在宮宴的消息一出,奴婢怎么想都覺得,寧舒公主許是有意要離開皇宮。”
皇后聽完,放下手中茶盞。
眼睛瞇了瞇,眸底閃過算計。
“先前寧舒曾當眾求賜婚,她又心系宋家那個宋今硯,在這宮里,唯一的牽絆不過是霽芳宮那位。”
“泠妃被困方寸之地三年,定然是不想讓自己的女兒步自己后塵的。”
“這種情況下,她勸說寧舒離開也不是沒有可能。”
“只是……”
皇后聲音停了停,有個地方她難以想通。
“宮宴那天人多眼雜,宮中守衛又森嚴,她們如何確定一定可以在層層御軍的眼皮子底下逃出去?”
秋華蹙了蹙眉,“這個,奴婢想不出。”
皇后重新端起茶,刮了刮茶中浮沫,沉吟片刻,才再次開口。
“罷了。”她抬了抬眼,眸底冷意岑岑,“左不過是對我們有益的事,既然她有這個自覺,要自己逃出宮,那我們,就幫她一把。”
秋華看向她,“娘娘的意思是……”
“如此天賜良機,若不好好利用,豈不是可惜了?”她瞥了眼秋華,話說得輕描淡寫,“派人出宮一趟,將消息透露給宋今硯。”
“記住,”她叮囑:“不要泄露風聲,也不要暴露身份。”
秋華領命,只是離開前,她多問了句:
“娘娘為何單單選中宋大人?”
皇后臉上浸出幾分殺意,“自然是因為清月。”
她緩聲說道:
“若是寧舒能順利逃出宮,待脫離了太子的掌控,除掉她,不過是時間問題。”
“反之,若是她逃不出去,身為皇室公主,暗中與外臣密謀私奔,這個罪名一旦扣下來,就不是三言兩語能揭過的了。”
皇后彈了彈護甲,嗓音陰狠。
“退一萬步講,就算太子不舍得動寧舒,他能不牽連宋今硯和宋家嗎?”
“本宮的清月被宋今硯迷了心智,身為千金之軀的公主,卻日日想著下嫁一個在宮變時連自己的未婚妻都護不住的廢物東西。”
“本宮既然怎么勸都打消不了她執意嫁去宋家的念頭,那索性一石二鳥,借著太子的手,除了宋家和宋今硯,徹底絕了她的心思。”
屆時,她再怎么想嫁,一個死人,她也嫁不成。
聽罷,秋華低聲附和:“娘娘圣明。此舉若是成功,便可除寧舒公主;若是不成,還能除宋家。可謂一箭雙雕,無論結果如何,于我們,都百利而無一害。”
皇后冷笑,眼中殺意流竄。
“好好去辦,切記把我們摘干凈,事后太子追查時,萬不可像霽芳宮那次一樣,查到我們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