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跪身回:“公主回陽淮殿了?!?
他轉身,走了兩步,想到什么,又問:
“公主用膳了嗎?”
侍女聲音低了一度:“……并未。”
—
陽淮殿中。
虞聽晚剛一回來,歲歡就快步圍了過來。
“公主,奴婢讓人準備膳食?”
虞聽晚點頭,腳步沒停,繼續往里走,“先備水,我先沐浴?!?
第72章 喊夫君
謝臨珩過來時,虞聽晚剛沐浴完。
衣服穿了一半,外面就響起侍從此起彼伏的跪安聲。
若錦服侍虞聽晚穿衣的動作凝滯一下。
下意識回頭,往殿門的方向看了眼。
虞聽晚倒是沒什么反應,從她手中抽出綢帶,束在腰間熟稔地打了個結,便轉身走向了妝臺。
若錦跟著過來,拿著梳蓖為虞聽晚梳頭。
謝臨珩踏進寢殿。
來到妝臺旁,看著若錦為她綰發髻。
待至最后一步,挑選發簪時,一旁靜靜待了好一會兒的謝臨珩忽而出聲。
“下去吧,孤來。”
若錦愣了一瞬。
余光悄悄去看自家主子。
后者給她使了個眼色。
若錦立即作禮退下。
她走后,謝臨珩來到虞聽晚身旁。
修長冷白手指在妝奩中挑挑揀揀,最后在一堆各色簪子的最下面,找到了那支被壓在底部的青玉發簪。
“今日戴這個。”他拿出簪子,往她發間插去。
虞聽晚眸色微動。
這支青玉發簪,是他上次送她的生辰禮。
因為發簪代表著‘男女鐘情’之意,所以她從未戴過。
礙于送禮人的身份,也不好扔,就這么放在了妝奩的最底層,從未再碰過它。
卻不想,這支簪子,還有戴在頭上的一天。
謝臨珩打量著她發間的發簪,微頓,目光落在她衣裙上。
帶著繾綣熱意的指尖,劃過簪尾的精致流蘇,薄唇輕闔,難言意味地問:
“上次寧舒說,是衣裙顏色與簪子不匹配,所以不好戴這支青玉簪,今日這身衣裙,顏色可還搭配?可還再換一身?”
虞聽晚目光從鏡面上收回。
轉身,仰頭看他。
眉眼神情特別乖順。
“不用,殿下送的簪子與這身衣裙很配?!?
謝臨珩注意到她的稱呼,略一挑眉。
“怎么不喊皇兄了?”
虞聽晚起身,同他對面而立,“不是殿下自己說的?寧舒可以換個稱呼。”
她往前小半步,兩人衣襟糾纏。
手腕穿過他勁瘦腰身,在他的注視下,投懷送抱。
語氣輕松,“身份變了,稱呼自然是要變的。”
謝臨珩輕“嗬”一聲。
無名笑意在眉眼暈染開。
他掌控住她腰肢,將人牢牢鎖在懷里。
狀若隨意地說:“既然變了,不妨一次性變徹底,喊聲“夫君”聽聽。”
虞聽晚同他對視。
出乎他意料,她幾乎連猶豫都不曾。
直接喚道:“夫君?!?
謝臨珩握在她后腰的指骨一凝。
注視著她面容的眸色無聲漸深。
他看她片刻,忽然按著她后腦,讓她臉頰貼在他身前,兩人錯開視線。
虞聽晚看不到的地方,男人眸底漆色無聲涌動,各種情緒都有,唯獨看不出悅色與開心。
他輕嗔,語調不明。
“皇妹還真是……”
——犧牲巨大。
為了騙他,連‘夫君’這種稱呼都喊出來了。
他突然想知道,她還能做到哪一步。
又到底是在籌謀什么,讓她如此違背心意來討好他。
—
一天后。
朱雀大街,私宅。
沈知樾從皇宮回來,一下馬車,就見楚府的馬車停在了他宅院門前。
沈知樾凝了凝眼,緩步走去。
在門前等了半個多時辰,已經昏昏欲睡的楚時鳶,聽到侍女小聲在耳邊說“沈大人回來了”時,立刻一激靈,困意瞬間消散。
她“刷”的掀開車簾。
一抬頭,就正對上馬車外面,那雙微微含笑的桃花眸。
“楚姑娘找我?”
楚時鳶連連點頭,眼底眸色很亮,她從馬車上下來,站在沈知樾面前,目光灼灼地看他:
“沈大人今日可還進宮?”
“可方便順道稍我一程?”
沈知樾剛從宮中回來,今日沒打算再去。
只是面對楚時鳶滿眼希冀的詢問,他搖了搖玉骨扇,沒作猶豫,便咽下了口中的話,轉而說:
“這倒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