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臨珩過來時,看到的,就是這么一幕。
男人腳步微不可查地頓了下。
視線掠過窗外的楸樹花,定格在身形單薄的女子身上。
他眸色漆邃,眸底神色明明滅滅,讓人看不分明。
須臾,謝臨珩走過去。
從身后擁住她。
將她微微僵硬的身子納進懷里。
輕聲問:“寧舒,還想要什么?”
虞聽晚眼底掀起一點點零星的光芒。
明知是不可能,受方才思緒的影響,仍舊是下意識問了句:
“不管我想要什么,太子殿下都能應允我嗎?”
謝臨珩黑眸微斂,沒應聲。
虞聽晚轉過身,看向他。
語氣認真:“我想要出宮。”
謝臨珩眼底劃過一抹轉瞬即逝的痛色。
他指腹撫過她眉眼,聲線依舊。
“除了這個,我都能答應你。”
“寧舒,除了出宮,你還想要什么?”
虞聽晚眼皮垂下,輕呵,“可我只想出宮。”
謝臨珩掌著她后腦勺,讓她抬頭看他,漆黑濃稠的眸,緊緊凝著她的。
薄唇微動,字句清晰。
“寧舒,我說過,只要你答應做我的太子妃,何時出宮,全憑你心意。”
虞聽晚的聲音冷涼如水,直直對上他視線:“謝臨珩,你的太子妃能是任何人,但絕不可能是我。”
她根本不相信,在她擔了太子妃的名義和身份后,以他的性子,還會放她出宮。
現(xiàn)在沒有這層身份,她都被困在這個深宮中死死脫不了身,又何況是成為東宮儲君的妃嬪。
那時,有著這層此生都難以擺脫的身份的束縛,這一輩子,她怕是都別想再離開這囚籠半步。
再者,她厭惡現(xiàn)在的皇宮是一方面,不想和謝家的任何人牽上半分關系是另一方面。
所以謝臨珩口中那種——婚后允她自由出宮的承諾,她根本不信,也不敢信,更不愿信。
第62章 這輩子,除了孤,你誰都嫁不了
“是么?”他撫過她唇角,面上辨不出喜怒,“那就不要許什么未來了,只顧當下好了。”
音落,他箍著她的腰,直接將她抱了起來。
大步走向床榻。
將人壓在了柔軟的床褥上。
虞聽晚剛動彈一下,就被他扣著雙腕吻住唇。
他力道狠重,不知是不是因為她幾次三番的拒絕而生怒。
動作中,隱約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薄戾乍現(xiàn)。
虞聽晚有些承受不住,尤其腰身,被他掐的發(fā)疼。
深夜,紅燭滴淚,鮫紗帳中熾熱未停。
被浪翻滾間,謝臨珩撫住她干濕的軟頸,有一下沒一下地吻著她紅腫的唇角,嗓音因摻雜著欲色而略顯低啞。
“寧舒不是很喜歡宋今硯嗎?”
“今日在霽芳宮,怎的不愿嫁他了?”
這個問題,謝臨珩早就想問。
只是怕聽到自己想象的那個答案,所以一直不敢問出口。
虞聽晚掌心汗意涔涔,用力攥著被褥一角,眼瞼輕闔,嗓音中沒什么感情。
“太子殿下不是知道答案嗎?又何須再問。”
謝臨珩掌心收緊,將人牢牢鎖在懷里。
眸色泛涼,詭譎陰翳。
不知出自什么心思,注視著她厭棄冷漠的眉眼,竟脫口而出一句:
“你說,如果宋今硯知道我早已幸過你多回,他還敢娶你嗎?”
“在寧舒心中,宋家嫡子清風霽月、溫潤如玉,最是完美無瑕,你覺得,這樣一個公子世無雙的男子,會如何看待你我之間的——交易。”
最后兩個字,他說的又緩又慢。
像是刻意的羞辱,又像是自我蓄意的貶低。
虞聽晚死死咬緊牙。
他卻還嫌不夠,似乎非要將她心底最后一分逃離的念想徹底摧滅才肯罷休。
“就算孤現(xiàn)在同意你們的婚事,給你們賜婚,我們寧舒,還能嫁給他嗎?”
虞聽晚眼底浸出恨意,她猛地咬住他手腕,那力道,恨不得讓他立刻見血。
謝臨珩冷眼瞧她,另一只手直接掐住她下頜,迫使她松開。
將她所有驟然而起的抗拒盡數(shù)壓制,靠在她耳邊,殘忍又冰冷,一字一句地對她道出現(xiàn)實:
“你不能,寧舒。”
“這輩子,除了孤,你誰也嫁不了。”
“不管是宋今硯,還是其他人,你嫁一個,孤攔一個。這輩子,你只能待在皇宮,只能待在孤身邊!”
……
第二日虞聽晚醒來時,已經到了正午。
謝臨珩折騰得太狠,哪怕她竭力想快些醒來去霽芳宮,也抵不過那有千斤重的眼皮。
昨日她醒來時,謝臨珩不在寢殿,今日她一睜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