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淡“嗯”了聲,看著她說:
“今天沒什么事,想來找皇妹下棋,寧舒有時間嗎?”
虞聽晚想說沒有。
但腦中想了一圈理由,沒想到合適的。
最后只能點頭,“自然是有。”
前段時間謝臨珩來陽淮殿下了很多次棋,早已熟門熟路。
不用她帶路,他就自己往那邊走去。
虞聽晚跟在他后面,走到一半,動作停了停,吩咐若錦上茶。
歲歡和若錦都知曉了太子殿下對自家主子那種超脫兄妹的情誼,所以奉上茶后,兩人沒再出去,就靜靜站在了一旁。
謝臨珩也沒管她們。
任由她們在旁邊待著。
虞聽晚這次的棋,仍舊是下得亂七八糟。
見她落子都不過腦子,謝臨珩終于忍無可忍皺起眉。
指尖輕點桌面,口吻很淡。
“寧舒,專心。”
“別胡思亂想。”
他這突然一出聲,嚇得正在走神的虞聽晚指尖一抖。
原來虛虛捏在指尖,還沒落下去的白子,一個沒拿穩,“啪”的一聲滾在了棋盤上。
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一個完全沒有任何用處的角落。
這下一來,勝負已定。
看著這顆自己著急滾下去的‘廢棋’,虞聽晚無言沉默兩秒。
隨后慢慢抬頭,對上謝臨珩的視線,她輕咳一聲,神色微訕:
“皇兄,我輸了……”
“呵。”謝臨珩將手中的黑子扔回棋罐中,似笑非笑地看她:“故意的?”
第28章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虞聽晚:“……”
還真不是故意的。
這次純粹是意外。
她垂下眸,拒絕再跟他對視。
語氣頗為無辜地說:“哪有……我只是,棋藝不精而已。”
謝臨珩哂笑。
棋藝不精?
世人皆知,東陵國皇室寧舒公主,尤為擅長琴、棋、舞,在一眾貴女中,多年來難逢對手。
現在她跟他說,她棋藝不精?
一次兩次的,就這么搪塞他?
“是棋藝不精,”他盯著她問:“還是不想跟我對弈?”
虞聽晚抿了抿唇,輕聲解釋:
“……真的是棋藝不精。”
“這樣啊。”他話音一轉,“那從今天開始,皇兄親手教你。”
虞聽晚:“???”
“啊?”她驀地抬頭,下意識拒絕,“這倒不用——”
謝臨珩淡淡打斷她,“眾人皆知,寧舒公主身負三絕,棋藝與舞姿并列第一,既然皇妹棋藝不夠精湛,皇兄自然要教會你,免得在外人面前落個‘徒有虛名’的名聲。”
虞聽晚:“……”
她正想讓謝臨珩打消這種念頭,還沒來得及開口,侍衛這時來傳:
“公主,楚姑娘來了。”
“時鳶?”
侍衛點頭,“是的。”
虞聽晚眸色明顯一亮。
她霎時站了起來。
狀若為難道:“皇兄,下棋這事,要不日后再說?”
謝臨珩怎會看不出她的心思。
但這次他沒阻止,很好說話地點頭應下。
見他同意,虞聽晚當即轉身,往殿外走。
楚時鳶臉上掛著明晃晃的笑,從外面進來。
見到虞聽晚人,她正要上前,卻在下一秒,發現殿中緩緩走出一個清雋修長的身影。
待看清這人是誰后,楚時鳶瞳仁一瞬間睜大。
“太、太子殿下?”
反應過來,她立刻向謝臨珩行禮。
謝臨珩“嗯”了一聲。
沒多留,扔下一句“你們聊,孤還有事”就離開了陽淮殿。
等他走后,楚時鳶壓著被嚇得“怦怦”亂跳的心臟,往后偷偷瞄了一眼,直到徹底看不見謝臨珩的影子,才敢湊到虞聽晚面前,放低聲音問她:
“聽晚,太子殿下怎么在你宮里?”
虞聽晚帶著她往里走,“來下棋的。”
楚時鳶聽得天方夜譚,很是詫異:“太子殿下經常過來?”
皇城之中,誰人不知,身為前朝血脈的寧舒公主和當今太子的關系并不親近,
在過去那三年,他們二人雖然稱不上多冷淡,但也絕對熱絡不到哪里去。
尤其太子殿下的性情看似溫和,實則冷懨、生人勿近。
外人都說,太子殿下是看在這層‘兄妹’的關系上,才偶爾對寧舒公主照拂一二。
這怎么,這兩位之間,私底下還經常約著下棋?
虞聽晚的聲音將楚時鳶飄遠的思緒扯了回來——
“還行吧。”她語氣很淡。
楚時鳶眼珠轉了轉,對于賜婚一事,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