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盈:“……”
感受著男人脊背下的骨感,他疲憊地閉了閉眼,抽回手。
“何時長出來的?”
江獻:“這重要么?”
謝盈輕笑一聲,“問你什么,便答什么,別逼師兄罰你。”
“方才師兄吻我的時候。”江獻道。
謝盈擰眉。
荒唐。
難道情骨是一個吻就能長出來的不成?
可這些再令人不解,終究不是最重要的。
此刻最重要的是,讓這節情骨消失。
“你跟我進來。”謝盈轉身往臥房走去。
他坐在榻邊,等江獻走到面前,道:“衣服脫了。”
江獻頓了頓,不緊不慢褪去了上衣。
與幻境里完美無瑕的仙體不同,這具身體雖也膚色冷白,肌肉紋理流暢,卻是傷痕遍布。
即便是劍尊,也無法避免受傷。
謝盈起身,繞到江獻背后,目光觸及到對方脊背上某處,驀然怔住。
不過一個拳頭大的地方,卻疤痕縱橫交疊,像是被人用劍劃開過上千次。
“師兄覺得很驚訝。”江獻低聲開口,“因為師兄認為情骨是什么很難長出來的東西。”
謝盈前世身為骨科醫生,自然知道傷筋動骨一百天,更遑論重新長出一節新的。
可他忘了,江獻身負紫微真氣。
不過一個吻便能讓折磨他百年的黑膠怨念剔除,更別說江獻自己的情骨。
挖了長,長了挖,這些年他竟毫不知情。
謝盈抽出明月夜,抵在他脊背傷痕交疊處,“既然自己挖了這么多次,為何還不長記性?”
“若不挖,無情道將破,師兄會生氣。”江獻淡淡道。
【宿主,他這和卡bug有什么區別啊……又有情骨又有無情道,把天道都耍了!萬一哪天被天道發現,真的會完蛋的,他這是瘋了嗎?】
謝盈沉默許久,嘆息一聲,收回了劍。
“罷了。只要你能保證無情道不破,師兄也不會太苛責你。”
他面色溫和,抬手撫摸那道交錯的傷痕,好像不但不生氣,反而替江獻心疼。
“師兄……不生氣?”江獻轉身,握住他的手。
“我以為你會問,情骨不挖了,吻怎么辦?”謝盈笑了笑。
江獻沉默著,伸手奪過那只始終被他右手捏著的鴨腿。
下一瞬鴨腿便碎成了冰渣。
【……】152敢怒不敢言。
男人從儲物戒中變出一條白色帕子,緩慢而認真地擦拭他的指尖,“烤鴨,明日賠給師兄。”
頓了頓,又補充道,“雙倍加糖。”
“吻也要加倍么?”謝盈勾了勾唇,抽回已經被擦得很干凈的指尖。
“吻不用。”江獻低頭,追逐著他尚未放下的手,淺淡的吻落在他指尖。
第二個吻,落在謝盈唇上,并且沒有淺嘗輒止。
那節來不及挖去的情骨,成了大逆不道最好的借口與說辭。
床榻上鋪了被褥,即便不慎倒下去,也不疼。
寒冬已逝,天際吹來第一縷溫和的風,無聲無息潛入床幔深處,催開了三月初的第一抹春色。
……
謝盈下榻穿衣時,江獻人仍舊雙手被綁在床頭,保持著結束之前的最后一個姿勢。
【宿主,你不用休息嗎?還有一個時辰就天亮了。】
并未理會系統,他對著銅鏡,確認脖頸處的吻痕被全然遮住,方才轉身走出屋子。
他并未欣賞化冰后的一池錦鯉,徑直去了膳房,取了一套茶具后又走回來。
“師兄?”男人沙啞低沉的聲音透過床幔傳來。
謝盈端坐在窗邊泡茶。
除卻茶葉,他還取下了光陰佩的那一半白玉,丟入茶杯里。
繼而傾倒熱水到七分滿。
光陰佩分兩半,黑玉為水中月,白玉為菩提雪。
謝盈手中此杯是什么,不言而喻。
【宿主你這是要干什么?】
“挖情骨對江獻而言,的確太麻煩了。”謝盈低頭聞了聞茶香,指腹貼著杯壁,感受約莫到了七分燙,“獎勵給了,也該到他接受懲罰的時候。”
他一手端茶,挑開簾幔,掃了江獻一眼,眸底無甚情緒。
床榻上,男人銀發凌亂鋪開,因身形高大挺拔的緣故,即便雙手被縛,也只給人一種暗自隱忍的錯覺,好似下一瞬便能翻身反擊。
謝盈含了一口茶,俯身捏著江獻的臉頰,指尖用力迫使對方開口,盡數將茶水用唇渡過去。
“師弟,不論我想要什么,你都會幫我的對么?”他動作溫柔,擦去男人薄唇上的水漬。
“既然如此,干脆幫到底好不好?師兄知道,你最懂事。”
江獻似有所感,“這是什么?”
“是菩提雪。”謝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