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從不喜歡勉強,若帝君不愿,此前種種,我只當(dāng)從未發(fā)生過,也絕不會有任何人知曉,鐵面無私的帝君在背地里曾與人不清不楚,早已沒了清白。”
謝盈敏銳地感受到,周遭的氣息冷了下來。
“你做這些……”男人頓了頓,續(xù)道,“就是為了命書?”
“難不成,還是為了這幾日的露水情緣不成?”謝盈淡淡道。
……
江獻離開了,但并未讓他馬上離開紫霄殿。
謝盈不甚在意,獨自在紫霄殿中閑逛。
命書那樣的東西,按理說會放在身上貼身保存,但這九天九夜,他的確不曾在江獻身上看到命書。
不在身上,那么就在紫霄殿里。
可不等他探尋一二,一道天雷忽而從天際劃過,炸得人心頭一顫。
正疑惑,一道小小的身影打開了門,朝他跑了過來。
“仙君!帝君已經(jīng)解了您的禁足了,我們回望舒殿吧!”
謝盈自知今日尋不到,日后進紫霄殿的機會怕是少了,本想拖延,第二道天雷當(dāng)空劈下。
“怎么回事?”
小仙童看著他,欲言又止,“仙君,為何您會在帝君的寢殿里呀?”
“這天雷與帝君有關(guān)?”謝盈擰眉。
“方才帝君去了南天門請罪,說自己觸犯了天道法則,正在受天雷之罰……”
謝盈:“……”
“仙君要去看看么?”
謝盈沉默片刻,淡淡道:“有何可看的,回望舒殿。”
望舒殿一切如舊,除了院中多出來一棵合歡樹。
“誰種的?”謝盈問。
“是帝君方才命人栽過來的。”小仙童茫然道,“我也不知為何帝君要在這里種一棵合歡樹,可能是看仙君的院子里少了點東西?”
罷了。
謝盈沒再說什么,坐在合歡樹下,遠處天雷足足響了八十一道。
此后百年,他與江獻,再未見面。
他避開江獻,潛入過紫霄殿無數(shù)次,仍舊不見命書痕跡。
“仙君,帝君又在外面,你還是不見他么?”小仙童跑過來稟報。
“不見。”謝盈淡淡道。
這些年他未曾見過江獻,但卻是他單方面將帝君拒之門外。
旁人只道,望舒仙君越發(fā)目中無人了,隱隱有曜日仙君的影子,只怕來日也要步其后塵。
似乎要一語成讖。
這一日有修士得道飛升,因修的天道最喜愛的無情道,又是極品火靈根,天道特賜福其為下一任曜日仙君,九重天為之嘩然。
有了新的曜日仙君,那么曜日的神器,也該歸還。
“望舒仙君,在下新任曜日殿仙君,聽聞曜日弓在仙君處,特來取回。”新來的仙君神色倨傲,目光卻時不時被合歡樹下的青年吸引。
“望舒仙君?”
謝盈頭也不抬,并未給半個眼神,揮一揮袖子,便將這位仙君丟出了望舒殿。
他知道,這是天道在警告他。
用謝遙的下場警告他。
謝盈召出曜日弓,彎弓搭箭,箭尖對準(zhǔn)院中那棵合歡樹。
手一松,箭離弦而去,合歡樹在觸碰到曜日箭的瞬間,燃起滔天火焰。
謝盈冷漠地看了片刻,轉(zhuǎn)身要走,卻又猛然停住。
只見一本泛著金光,在大火安然無恙的書冊從燒毀的樹干里掉了出來。
謝盈走過去,撿起金色書冊的指尖有些顫抖。
泛著淡淡金光的書封上只寫了兩個字——命書。
他將過分刺眼的命書藏進袖子,轉(zhuǎn)身,卻瞧見江獻蒙眼站在長廊下不知站了多久。
合歡樹燒得渣都不剩,這一次他沒趕江獻走。
“帝君,你很讓我意外。”謝盈溫柔地撫摸他蒙眼的白綢。
“喚我江獻。”江獻低聲道。
“江獻罪無可赦。”謝盈低頭,吻了吻他的唇。
江獻淡淡道:“我與望舒,同罪。”
“不要喚我望舒。”謝盈坐在他懷里,低頭翻閱命書,“既是同罪,喚我謝盈便好。”
同罪共犯,是九重天里最親密的關(guān)系。
第81章 與你茍且的賤男人到底是誰
“盈者,滿月也。”江獻的唇貼在他耳畔,“很適合你。”
“除了曜日,可還有人知曉你的名諱?”
謝盈掀起眼皮,輕笑,“除了曜日,只有卿與我同罪。”
江獻呼吸微沉,側(cè)頭吻住他的唇。
“帝君為你釀下大錯,你會覺得得意么?”
“會。”謝盈勾唇,鼻尖蹭過他的鼻尖,“此刻,我就很得意。”
“區(qū)區(qū)帝君,不過如此。”他說著調(diào)情的話,可江獻蒙著眼,看不見他眼底的淡漠。
謝盈此刻的確因為命書而欣喜,但他也明白,與他同罪的是江獻,而非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