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點了點頭:“蓋棺吧?!?
男人指揮人上前,蓋棺,又拿出七顆鎮釘,要定棺時。
寂玖笙嘴唇一動,身體里,一股莫名的沖動,促使著他喊出了兩個字。
“慢著?!?
他緩步上前,最后看了眼寂錦橋,看著寂錦橋慘白的面色,寂玖笙心中,那種說不出來的情緒,讓他整個人搖搖欲墜。
他穩了穩心神。
從衣服中,掏出了一枚戒指,當著寂錦橋的面,戴在無名指上。
扶棺立碑。
總要有個身份的。
他想了想,這個戒指,這個當初堪稱兒戲一樣的結婚憑證,雙方交換了的信物。
如今,也能算作是一個身份的證明了。
緊貼身體的戒指,帶著體溫戴在了冰涼的手指上,寂玖笙有些貪戀這股很小的暖意了。
他曾說過,這種事,不能拿來開玩笑。
可現在,在他昨晚親口答應的前提之下,他會以“寂錦橋之夫”的名義,送寂錦橋最后一程。
寂玖笙摸了摸手上的戒指。
這雙寂錦橋準備好的對戒,終于在兩人皆是心甘情愿的情況下,同時戴在無名指上了。
寂玖笙握了握拳,最終,退了回來,對男人道。
“繼續吧?!?
男人一揮手。
七顆鎮釘,釘入棺蓋。
一群人,趁著灰蒙蒙,只有一絲光亮的天色,抬著棺槨,上了卡車,隨后一路去了后山。
后山
一行人抬著棺槨下葬時,扶棺的那只手,無名指上的銀白色戒指,讓三人的臉色,同時一變。
戒指?
寂錦橋曾說過,他和寂玖笙結婚了!
難道這事,竟然是真的?
三人臉色難看至極,可一想到人都死了,死者為大,此刻,正是下葬的時機,三人便都按捺了下心中的不快。
當棺槨入土,一鐵锨一鐵锨的土,被揚在棺槨上時。
寂玖笙只覺得自己的心臟,堵的慌。
空氣稀薄,每呼吸一口氣,都覺得艱難無比。
當刻著寂玖笙之夫——寂錦橋之墓的墓碑,被立在墳前時,寂玖笙猛的一下,雙腿發軟,跌在地上。
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么沒了。
當眾人散去時,此刻已經天色大亮,寂玖笙靠著墓碑,神情陰測,深沉至極。
一旁的傅臨淵,薄夜寒,沈墨江,均是一身黑衣,胳膊上,戴著白孝。
三人眼神復雜,至今都存著不敢置信。
雖然幾人也不常聚在一起,但從很久之前,就在一個家里過。
現如今,這個人,就這么沒了。
仿佛什么東西都沒變,又仿佛失去了一個相處已久的東西。
雖然這個東西,很令人討厭。
但卻心中空落落的。
艷陽升起,空中,燥熱涌出。
看著寂玖笙慘白的面色,干裂的唇角,傅臨淵上前,俯身輕聲道。
“玖笙哥,我們回去吧?!?
薄夜寒和沈墨江也應聲:“回去好好睡一覺吧?!?
寂玖笙頭靠在墓碑上,不理三人。
沈墨江咬了咬牙,看著寂玖笙此刻明顯不對的狀態,他想說些什么。
卻不知道,此時此刻,這種情況下,能說些什么。
寂玖笙久久的靠在墓碑上,從艷陽升起,再到烈日當空,最后,到了日落黃昏。
這期間,三人一直陪在身邊。
越看越心驚。
平心而論,這些年里,寂玖笙對于寂錦橋的行為,他們也是看在眼里的,他們從未察覺,也沒預料到,寂錦橋的死亡,能讓寂玖笙成了這副樣子。
眼看著馬上要入夜了,沈墨江沒忍住,走過來道。
“玖哥,咱們回去吧,回去吃點東西,你要再想來看寂錦橋,我陪著你一起?!?
寂玖笙偏了偏頭:“不用。”
寂玖笙面上太平靜了,三人也不敢真的去拽他,強行拉他下山。
此刻的寂玖笙,就像是一個表面平靜,內里瘋魔癲狂的人,一旦有誰強硬的打破這個平靜,里面所爆發出來的瘋魔,最終會傷到誰,亦或者是反噬到他自己身上,都是一個讓人無法預料,承受不住的結果。
夜逐漸深了。
當天邊最后一絲亮光熄滅。
寂玖笙猛的抬頭,搖搖晃晃的起身,血紅的眸子,緊緊的盯著墓碑上,寂錦橋的那張臉。
突然!
他正中一腳,踹了上去。
三人一驚,急忙跑過來:“玖笙哥,冷靜一點!”
沈墨江急忙去擦墓碑上沾染的污泥。
“不準擦!”
寂玖笙吼道。
沈墨江的手,就這么僵硬在了空中。
寂玖笙撲過去,一把推開沈墨江,憤恨的指著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