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錦橋竟然真的就這么死了?
他想去拉寂玖笙,卻被寂玖笙猛的一下甩開。
突如其來的力道,讓沈墨江身子一個踉蹌。
寂玖笙抬眸,看向薄夜寒:“我讓你出去給我找輛車,沒聽到嗎?”
“好,我馬上去。”
薄夜寒說著,離開了小院。
不消片刻,薄夜寒回來了,門外停著一輛車,寂玖笙起身,正要去抱寂錦橋。
卻被薄夜寒攔了一下。
薄夜寒緊擰眉頭,神色擔憂。
“笙哥,我來吧?!?
此時此刻,他們誰都能看得出來,寂玖笙的狀態,極其的不對勁兒。
這個樣子的寂玖笙,他們從未見過。
整個人,好像是在不敢置信,崩潰無措的邊緣。
眉宇深處,濃重的愧疚,快要將他整個人,全部淹沒了。
沈墨江也點頭:“玖哥,你先上車,我們來抬寂錦橋。”
沈墨江看向傅臨淵,給傅臨淵使了個眼色:“玖哥,你今天累了,讓傅臨淵先扶著你上車,回去休息吧。”
傅臨淵接受到了眼神,上前想要去扶寂玖笙,卻被寂玖笙再次拂開。
寂玖笙搖了搖頭,眸底死氣沉沉:“不用?!?
他伸手,用力抱起寂錦橋,一路出了門,將人放在后座上,自己也坐了進去。
靠在靠背上,一手攬著寂錦橋,寂玖笙的雙臂,都在顫抖。
薄夜寒上了駕駛位。
寂玖笙開口:“回寂家公館?!?
薄夜寒猶豫了下,最終應聲。
一路上,薄夜寒聽著后座的寂玖笙,以一種極其冷靜,但嘶啞至極的音調,有條不紊的安排后事。
從買棺材,到找人挖墓,再到定墓碑石材,以及安排人手抬棺下葬。
寂玖笙將所有的事,都考慮到了。
回了寂家公館,寂玖笙看著薄夜寒,以及后面到了的傅臨淵和沈墨江道。
“今天很晚了,你們都回去休息吧?!?
“需要幫”
“滾!”
寂玖笙突然爆發:“都給我滾出去!”
很快,大廳里,便只剩下寂玖笙,以及被放在沙發上的寂錦橋了。
寂玖笙走過去,扒拉開寂錦橋額間的碎發,動作輕柔。
“答應你的,扶棺立碑,我會做到的?!?
他又笑了下:“我也曾說過,答應你們的事,不會作假,這件事,同樣不會?!?
他皺了下眉:“怎么弄得這么臟?”
寂玖笙起身,上了三樓,進了寂錦橋的房間后,挑挑選選,最終還是選了件純白的短袖。
他拿在手里看了看:“就這件吧,你來的時候,就是穿的很干凈。”
他拿著衣服下樓,又去打了盆水。
拿著毛巾,仔仔細細,將寂錦橋那張精致、漂亮到極致,像個精美娃娃一般的臉,擦拭的干干凈凈。
緊接著,看著被鮮血玷污的衣服,寂玖笙擰著眉,拿來剪刀,將帶血的衣服剪開。
看著插在心口處的匕首,周邊已經凝固的血液。
吧嗒——
一滴滾燙的淚,砸在了心口處。
寂玖笙趕緊偏頭,用力一抹,他不解、疑惑,怎么又落淚了。
寂玖笙深吸一口氣,將匕首拔出。
整個過程中,他覺得手又疼又抖,根本沒有勁兒,試了幾次,才將匕首拔出。
而后,寂玖笙仔仔細細,一寸寸的將寂錦橋心口處的已經凝固了的血跡擦拭干凈,又從頭到腳,將污穢清理了一遍。
中途,看著寂錦橋無名指上的戒指,白熾燈的光打下來,光芒刺入寂玖笙眼中,寂玖笙只覺得那道光,太亮了,亮的他眼睛都發疼了。
等到手摸到寂錦橋褲子上時,寂玖笙一愣。
有東西。
他將東西拿出來,發現是一個信封。
信封上,斑斑點點,干涸的水痕,像是從高處砸落,一滴未干,另一滴又砸下來一般。
寂玖笙手指觸摸在水痕上,腦子里,驀然迸發出來兩個字。
淚痕。
是淚痕嗎?
寂玖笙摸著信封。
吧嗒
從高處,滑落下來一滴水珠,砸在信封上,印在了已經干涸的淚痕上。
寂玖笙用力一抹。
真是的。
怎么又掉淚了?
寂玖笙正要打開,等到眼前清明了些許,他看清了信封上的字跡。
——哥哥,不準看。
寂玖笙手一頓,無意識的捏緊了手中的信封。
“呵呵呵……”
冷氣開的很足的夜里,寂玖笙跌坐在地上,臉頰上,一片冰冷。
早就寫好的一封信?
現在來看,這分明是早就寫好的遺書。
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