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匕收起劍,小樹林里一下子陷入黑暗。
黑暗中,尸匕幽幽地說:“我不久前找到一個玩家,希望他在每月會議上跟我合作,而不是夏天,他拒絕了。我決定直接點,使用暴力令他屈服,我沒有時間想別的辦法了。當我的劍碰到他,他一下子就痛苦地倒了下去,我沒想到會這樣,可能因為我當時在想這個人跟夏天做隊友,夏天是罪惡之子,他不該這么做。”
阿莫敏銳地抓住重點:“不久前的那個玩家跟現(xiàn)在躺在地上的人是同一個嗎?”
“不是。”
“所以你在意識到這把劍是很方便的刑具之后,很快就找到下一個倒霉玩家?”
“是的。”
“現(xiàn)在有幾個玩家被你‘說服’投靠到我們這方?”
“兩個。”
“效率可真高,今夜還很長,如果你多努努力,說不定明天一早,夏天就會驚訝地發(fā)現(xiàn)自己變成了光桿司令,每月會議完全由我們控制,甚至我們可以把夏天票為罪人。”
“……”
尸匕沒有說話。
阿莫在夜色中微笑:“尸匕,我堅持正義、痛恨罪惡的好友,我們?nèi)ナ娣牡胤胶煤昧牧陌伞!?
凈身小鎮(zhèn)的酒店名為“節(jié)制”。
只要能夠在節(jié)制酒店擁有屬于自己的房間,生活質(zhì)量馬上會天翻地覆地改變,可以享受無微不至的二十四小時服務(wù),享用質(zhì)量和味道均上乘的食物。當然,每日的花費也是很高的。不過到了高友善等級,每天什么也不做也會產(chǎn)生友善積分,酒店的花費相比之下九牛一毛。
阿莫拉著尸匕走進自己的房間。尸匕一路上都沒有說話,腳步虛浮,仿佛游魂。
打開燈,阿莫才發(fā)現(xiàn)尸匕的狀態(tài)很差,臉上沒有血色,眼睛下面暗沉,眼睛里沒有神采,這些讓他英俊的臉大打折扣。
“你多久沒睡了?”阿莫問。
尸匕沒有回應,走到窗邊,看向窗外的晦澀夜晚。
阿莫走到吧臺前,開始調(diào)酒。他今晚興致高昂。
過了好一會,尸匕忽然說:“粒粒和金錢斑都將在每月會議被審判。”
“這不是挺好?”阿莫從吧臺探頭看了眼尸匕,“我會參加每月會議,你也有參與每月會議的資格,考慮到金錢斑在夏天那邊過得還不錯,又是夏天讓粒粒落得這個境地,我認為到時候最終被票走的會是粒粒。”
“犧牲粒粒保金錢斑嗎?”
“那犧牲金錢斑?金錢斑要是知道你這么想,一定會傷心的。”
“沒有兩全的方法嗎?”尸匕的聲音帶著無力和茫然,“死了好幾個人,阿莫,那幾個夏形俱樂部的人一個個都是掩蓋犯罪現(xiàn)場的好手,好幾個我們的伙伴被那些人布置成了意外死亡。”
阿莫拿著兩杯親手調(diào)制的雞尾酒走過來:“我知道,這幾天我雖然不怎么出門,外面發(fā)生了什么我還是清楚的。”
“你犯不著心疼死掉的那些玩家,隨便相信別人,把通關(guān)的希望放在別人身上,這種人沒死是運氣好,死了才正常。”他把一杯酒遞給尸匕。
尸匕先是盯著阿莫,然后長嘆了口氣,轉(zhuǎn)身接著看向窗外,把酒杯放到窗臺上。
“你在嘲諷我對他們的承諾嗎?”
“我在嘲諷隨便對別人托付信任的蠢貨。”阿莫看著尸匕,“我對你的做法是另一種更深的厭惡,‘我會幫助你’這種話在你心里一點份量都沒有,你也從不認為承諾別人和幫助別人是什么需要忌憚或者謹慎的事情。”
尸匕低聲說:“本來就是,這又不是在做壞事。”
阿莫也看向窗外,外頭黑暗深邃靜謐,在溫暖的房間里看外頭的黑夜,會感覺舒適,可當身在室外,切實地感受黑夜時,卻會感到不安。
“我記得你以前提起過,你因為幫助別人,落得凄慘的下場。”尸匕說著,停下來喝了口酒,“我很同情你的遭遇,我也沒有立場勸你放下心結(jié),只是也許你可以試試再小小地回到以前,不用那么大幅度。”
“哦?就像你對那兩個人行刑那樣?”
隱泊互助小組,是一個以玩家友好為初衷建立的小組,組員之間不得互相迫害,也不提倡傷害非組員玩家。
互助小組由尸匕一手建立,他熱情又滿懷正義感,當他手持燃燒的長劍,堅定地敘說自己的想法時,那畫面是很有感染力的。人們很容易被充滿奔放情感的演講打動,特別是心理多多少少有問題的玩家。
阿莫認同尸匕的理念——隱泊并非邪惡之物,圓滿了原本絕不可能的愿望,隱泊是一種不可思議的力量,為了這份愿望,玩家付出巨大的代價也算理所應當。
阿莫的愿望無異再世為人,當愿望達成的那一刻,他很難找到準確的形容詞來表達當時自己的心情,總之對隱泊充滿感激。
現(xiàn)在依舊。
阿莫不喜歡尸匕的作風,這個精力旺盛的年輕人很有行動力,愿望產(chǎn)物讓他在副本中時常有優(yōu)勢,更加助長他的幼稚。不過只要活著經(jīng)歷一個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