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兔幫摘下呲牙兔子頭套,露出美得很危險的臉龐。
夏時鏡在廢棄工廠里狂奔,后面追著三個怪人。體力耗費太多,他雙眼開始陣陣發黑,心臟劇烈跳動,大口大口呼吸。
其中一個怪人笑嘻嘻地叫道:“別跑啦,別害怕,我們不殺你!”
夏時鏡的腳步沒有絲毫猶豫,忽然腳下絆到了什么,他一個前撲倒在地上,立即抱著腦袋縮起身體。唰唰唰三支箭從矮處射出來,幾乎貼著他的頭發,兩個怪人發出慘叫,然后是身軀沉重摔到地上的聲音。
還站著的怪人憤怒地吼道:“真是個扎手的家伙!我要把你撕成一片又一片!”
怪人撲向夏時鏡。
夏時鏡轉身,送出手里的箭。他不久前從一個暗箭陷阱附近拾的。
箭扎進怪人的脖子,不過扎偏了,沒能致命。怪人捂著脖子在地上打滾嚎叫。
夏時鏡連忙起身,拖著受傷的疲憊身軀離開。
工廠里的陷阱都不致命,最多讓怪人傷痛到一時半會爬不起來,起不到再多的作用。他沒有把激活過的陷阱恢復原狀的功夫,可用的陷阱越來越少,吃過苦頭的怪人都很憤怒,一察覺到他的位置就會死命追趕,保命變得越來越困難。
不過也不算全無希望,他不確定是不是尸匕的憐憫,廢棄工廠的怪人整體質量比較低。如果這兒多幾個破舊學校巨女人那樣的怪人,他早就尸首分離了。
夏時鏡進入一個看起來像是中控室的房間,鎖上門,撐著身體慢慢靠著墻坐下來。
這個房間不算安全,他只能在這里暫時歇口氣。
外頭突然傳來很多怪人憤怒的叫聲,還有凄厲的聲音。
夏時鏡努力放緩呼吸頻率,警惕周圍,傾聽異常的動靜。
怪人的叫聲一直持續,離中控室有一些距離,估計不在他所在的建筑內。夏時鏡聽到怪人尖銳的叫聲,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它們好像在凄慘地指責誰。
通過望遠鏡,尸匕看到又一個怪人倒下了,倒在另外兩個怪人的尸體上,愣愣地望著天空,面部扭曲的肌肉逐漸失去任何靈活。
齊信從怪人胸腔抽出斧頭,隨意甩了甩斧頭上的血液。
尸匕一拳打在窗臺上,轉身朝樓下跑去。
“叛徒!叛徒——”
一個二米多高、看起來像人形竹節蟲的女人從樓梯上跳到齊信面前,弓身充滿憤怒朝后者咆哮。“你會受到懲罰!你會付出代價!”
齊信點了下頭,表示知道了。
竹節蟲女人看起來是靈活類型,實際卻恰恰相反。她的甲殼皮膚很堅硬,斧頭很難在她身上制造有效的傷痕。
不過任何生物都有弱點,齊信擅長針對弱點,特別是人……現在他發現類人的存在也包括在內。
怪人都被外頭的動靜吸引走了,夏時鏡得以盡情休息。等到呼吸終于不再紊亂,他離開藏身處,保持著警惕地下到一樓。
廢棄工廠大門前的空地倒著很多怪人的尸體。
齊信在尸體之間,微微抬著頭,呼吸粗重。他的衣服很多地方都破了,露出結實的胸膛,鮮血從他的身體上緩緩往下滑,從胸口到褲腰間,從手臂到指尖,不管怎么看,那些都是別人的鮮血。月亮投來眷顧的視線,讓他沐浴在皎潔之月的柔光中。
夏時鏡忽然感到心跳又變得快起來,莫名其妙,渾身有種不舒服的感覺,好像在發熱。
尸匕從對面緩緩走過來,手里拿著他那把燃燒的劍。他的表情肅穆。
“哥哥,收割生命對你來說真是件輕而易舉的事,我很佩服,你以前擅長的事不是這個,這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從殺死爸爸媽媽開始的嗎?”
齊信沒有回應,沉默地扯起一塊衣角,擦了擦下巴上的血。
尸匕的表情扭曲了一下,恨恨地說:“無話可說嗎?”
齊信:“你希望我說什么?”
尸匕:“說說你是抱著什么心態,告訴我家庭的重要性,告訴我哥哥和姐姐的重要性,你又是抱著什么心態殺死爸爸媽媽和洛莉的。”
“沒什么好說的。”齊信很平淡,“我想不難堪地活著,門羅夫婦主動站在阻礙我的道路上,洛莉被迫站在阻礙我的道路上,而我沒有辦法用皆大歡喜的方式解決這些。那些無奈的三岔路口,我按下了對別人迅速直接又殘酷的那個按鈕,而不是我的人生充滿漫長屈辱的按鈕。”
“我聽說過,我知道那是艱難的選擇,但除了這兩個選擇,你本可以有更多選擇。”
“吉亞尼。”齊信的聲音依舊平淡,此時卻帶上了難以忽視的威脅,“我不喜歡別人道聽途說過一些當時的痕跡后,大肆對我的決定進行評判,如果你想說我可以忍忍,忍受一段時間后會有別的機會,你最好把這些話咽下去。”
“不然呢?”尸匕挑釁地說,“洛莉,莎拉,馬克辛,都在他們手上,暫時蟄伏對你來說是那么難的事嗎?”
“你犯不著問我這些,你只是想看我痛哭流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