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次副本的狀態很差,說不定會死。
他死了,夏形真正的孩子就自由了,會覺得開心嗎?
他不會死的,他不喜歡讓死亡判決自己的事情。
魁梧男子昨晚被純潔旅店趕走,今日帶著一身傷回歸,現在輪到他去見識見識不友善的的后果。品味兇險的一面通常也是查探副本的一部分。
老板:“請離開。”
魁梧男子:“請離開。”
粒粒笑瞇瞇的。其他客人看著這邊。
夏時鏡起身,在每個人的目送下,離開了餐廳。
在很短的時間內,所有人都知道了夏時鏡的所作所為,并達成一致認同——夏時鏡不可饒恕,每人都應排斥他,鄙視他,與他劃清關系。
之前計劃去打零工的地方不能再去了,純潔旅店老板和服務生不再對夏時鏡微笑,而是面無表情請他遠離。
夜晚,夏時鏡考慮自己還有些友善分,也許能去酒吧混一晚上,酒吧老板看到他就把門關上。
夏時鏡能感覺到每個人都盯著自己。
他來到寧靜的花園,兔先生雄偉的雕像在身后的方向,虔誠又熱烈地向發著光的太陽雕像張開懷抱。
年幼的夏時鏡因為和擅闖家里的不速之客聊太多,被懲罰關禁閉。
禁閉室的門是一整塊鐵板,沒有窗戶,只有門上拳頭大小的口子連通外頭。他扒在門上,看著外面的地下室走廊,深深地覺得連昏暗單調的走廊都比禁閉室有趣,他瞪大眼睛,想讓眼睛看到更多禁閉室外的風景,把走廊的每個細節都記住了。
懲罰結束那一刻,夏時鏡是狂喜的。
夏形拍拍夏時鏡的腦袋,說:“記住,我厭惡不乖的孩子。小鏡,你是最討我喜歡的一個孩子,超過小鋒和小欣,甚至超過我原本的那個孩子,你應當珍惜你如今的地位。”
夏時鏡用力點頭,表示他一定會的。
那個擅闖家里的男人渾身充滿憤怒,也不知道他是怎么闖過所有陷阱進入房子里的,還在房子里不知道搜尋了多少遍,才被發現。
理所當然,他最后被夏形狠狠地制裁,被丟在客房。
憤怒的男人不再充滿憤怒,靜靜地靠著鐵牢門坐在地上,頭歪在一側。
男人把手從鐵牢門里伸出來,抓住夏時鏡的手。夏時鏡一瞬間想抽回手,質問他莫名其妙的搞什么。但他忍住了,手上的大手沒有怎么用力,是一種很溫柔的牽手。大手有很多硬硬的繭,這個男人一定過得很不容易,吃了很多人生的勞苦。
“你一定是最乖的孩子。”男人說。
“當然。”年幼的夏時鏡說。
無法再憤怒的男人靜靜地在客房里死掉了。
過了幾年,又有一名不速之客。不過這次是個倒霉的登山客,不小心觸發了陷阱昏迷了,另一方面他又很幸運,陷阱箭在他腿上扎了一下,沒有扎穩。夏時鏡剛把他搬運到房子門前,他忽然醒了。平時那些中陷阱的人會被箭結結實實地扎在身上,會暈很久。
登山客抓住夏形的手一頓感謝,說沒想到這么偏僻的地方還能遇到人,頭好暈腿好疼,有沒有吃的。
那是個比夏時鏡大幾歲的哥哥,年輕的身體很強壯,肌肉有力,有點傻,但什么都喜歡。喜歡樹,喜歡草,喜歡沒有草的土地,喜歡太陽,喜歡陰沉的風。
夏形容忍那人在家里住了幾天,因為那人是距離家最近的人類世界的孩子,似乎家庭在當地還挺有影響力。他不喜歡這個年輕人死后,有人會找到家里來的可能性,類似的事出現過一次就已經很煩了。
那個人對夏時鏡說:“你聽到了嗎?風拂過樹的頭頂,樹在搖晃,沙沙……每棵樹都在搖晃,要是小鳥沒有提前回窩,它們將面臨一場嚴峻的考驗。”
搞不懂風吹樹林的聲音有什么好聽的,小鳥沒提前回家又關他什么事。
樹在搖晃。
沙沙……
不,是衣服摩擦的聲音。
夏時鏡猛地睜開眼睛,一下子從花園長椅上坐起來,看到面前站著一個戴兔子頭套、渾身籠罩在黑斗篷下的人,拿著一把槍。
再次睜開眼,夏時鏡發現自己手腳都被繩子綁著,視野很窄,因為他被套在一個麻袋里,應該是在一輛車上,他感受到身下的顛簸。周圍有其他人,有人在無助地哭泣,還有人求饒,但沒人理他。
夏時鏡努力睜大眼睛,透過麻袋的細小縫隙查看,很勉強能看到附近站著兩個壞兔幫。
身處麻袋中,被運往不知何處,這是一種很可怕的體驗,夏時鏡感到不安,頭上被槍托打的傷口很疼。
車子停了下來,夏時鏡感到其他人依次被運送走,然后輪到自己。
兩個人扛著夏時鏡,走了一段路,連人帶麻袋扔到地上,便離開了。
夏時鏡費勁從麻袋鉆出來,呆了一下。
他在一所學校的正門口,身后就是大門和門衛亭,教學樓矗立在前方,和他中間隔著一個小操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