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只是發出古怪的笑聲。
兩人繼續朝前走。保安時不時看一眼兩邊的牢房。
他不禁問:“這些人實際上都死了?”
謝鋒回道:“嗯。”
他們終于到了盡頭,面前是階梯,往上看不到頂有多高,往下看不到底有多深。高處和深處因為沒有光,都特別特別黑。
謝鋒驚愕:“怎么這么深?按理說只有一層才對啊。”
他蛋疼地抓了抓腦袋,說:“沒辦法了,我們往上走吧。”
保安跟著謝鋒踏上階梯,一層一層往上走去。保安看著謝鋒,問:“烏鋒先生,為什么你姐姐的思念里會有這么多死去的人?”
謝鋒:“……”
保安大步走到謝鋒面前,后者迫不得已停下來。保安嚴肅問:“請回答我,那位無意義先生說‘你們’把他拖到這里,‘你們’是你和誰?做了什么?”
謝鋒張了張口:“呃……能不能等出去了再跟你解釋?”
“不行。”保安搖頭,“從這個思念世界來看,你們似乎一家人似乎都在做罪惡的事。如果是這樣,我將不再提供幫助。”
“我和我姐才不是!”謝鋒的聲音一下子拔高,“我們是被迫的!”
保安說:“請解釋。”
謝鋒雙手抱胸,看著保安,冷淡地說:“除非你先解釋自己究竟是什么人,你絕不是個普通的保安。”
保安皺了皺眉:“可以是可以,但我不知道該怎么才能讓你聽到我說的話。”
保安:“&¥……”
謝鋒茫然:“什么?我沒聽清楚,再說一遍。”
保安:“再說一遍你也聽不清楚的。”
謝鋒愣了一下,忽然明白過來。“我懂了!”他說,“你也是玩家,系統故意用超游警告糊弄我們!”
系統:超游警告。
保安:“你剛說什么?”
謝鋒:“……¥”
保安:“什么?”
保安:“……&”
謝鋒:“?”
謝鋒抓了抓腦袋:“我們還是別嘗試了,相互知道怎么回事就行了,現在我理解你怎么會有把特效劍了。”
保安認同地點頭。
“那么,請解釋吧。”保安說,“這個可怕的監牢,還有你們做過什么。”
謝鋒:“我們邊走邊說吧。”
他們順著樓梯一直往上走,走了很久很久,頭頂還是延綿不絕的樓梯。
保安感到很難理解,明明從陷阱里掉下來時,地面只在牢房的天花板。又走了一段,他和謝鋒商量了下,決定原路返回。可是當兩人回到原本的牢房層,保安踩在謝鋒肩頭,怎么都拿天花板沒辦法。
他跳到地上,挫敗地說:“天花板是實的。”
謝鋒叫道:“怎么可能?”
“我也覺得不可能,我明明就是從這個位置掉下來的,但它現在就是實的,沒有任何陷阱存在的痕跡。”保安說,“我看著那個少年修補陷阱,當時他并沒有把這里給徹底封死。”他抬頭,盯著嚴絲合縫的天花板,“看來這個地下監牢是會變化的……這是個地下迷宮。”
謝鋒問:“現在怎么辦?”
保安沉思片刻,說:“我們回各自牢房,等那個少年再來。”他看著自己手里的劍,“他不應該還活著,這是不對的。”
謝鋒愣了一下,不確定地問:“你是想利用他脫離迷宮,還是想殺了他?”
保安說:“如果實在沒辦法,或許兩樣都有可能,惡人應當為自己做過的惡行付出代價。”
這個保安玩家屬實有點中二病的,謝鋒心想。
謝鋒忍不住說:“有必要做到這個地步嗎?”
雖然說這只是姐姐的思念里的夏時鏡,雖然他經常指著夏時鏡憤怒地叫喊遲早有一天要殺了他,但他從來沒有準備好這么做過。
保安欣慰地看著謝鋒,說:“我知道你還顧念他是你的哥哥,但他做了太多不可饒恕的事,而且他看起來對你沒多少感情,放棄他吧。”
謝鋒有些不自在地說:“那些不可饒恕的事……并不止他一個人做過。”
“你們是被逼迫的。”
“真要算的話,他也是被逼迫的那一方。”謝鋒更加不自在了。他很不習慣為夏時鏡說話,也十分不愿意去為夏時鏡考慮。
“不一樣,你和你姐姐一直努力堅持內心向善,那些事對你們來說,沒有哪一次是不痛苦的。”保安說,“而你這位哥哥?他對你們的養父服服帖帖,從未考慮那些事的意義,別人被傷害這件事觸動不了他,他已經被罪人徹底馴化。”
謝鋒認同地說:“沒錯,他被那個男人馴化了。”
謝鋒不確定地問:“我和我姐心里頭從來不認可那些年做的事,但那些事我們一樣沒少做……你覺得這樣沒問題嗎?是可以被原諒的嗎?”
“原諒二字不能由我來說,只能由那些被傷害的人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