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同病房的玩家顯然不想他這么努力,“我叫碧欣。”
過了會兒,她說:“能聊聊嗎?”
夏時鏡無奈掀開被子坐起身,厭煩地看向碧欣,后者掀開簾子,已經(jīng)走到了他的床邊。“你最好有充足的理由。”他冷淡地說。
碧欣說:“交換鑰匙,需要找到眼睛、嘴巴、心臟,但并不限制非得是護士本身的那些器官。”
“哦?你怎么知道這些?”夏時鏡承認這個理由很充分。
“我有在積極探索副本。”
“看不太出來。”
“我們這樣算是認識了吧?我該怎么稱呼你?”幽暗中,夏時鏡隱約看到床邊的女人扯了扯嘴角,扯出一個大概能算是笑容的弧度。
“夏天。”
“啊,我不喜歡夏,我是說,很熱那個夏天。”
“我不關心。”
“接下來你打算怎么辦?你喜歡的人在外面,可能正在被護士驅(qū)趕,他又沒法離開醫(yī)院,處境很危險。”
夏時鏡很確定碧欣的臉上此刻的表情是真心實意的擔憂關切,真是莫名其妙,令人憤怒。“收起你惡心的表情。”他警告,“我不是那種喜歡對同類下手的家伙,但我不介意偶爾干點壞事。”
碧欣退后幾步,夏時鏡的威脅讓她知道了要跟其他玩家保持距離,“你干什么?我只是表達一下關心,或許我們可以組隊,你有必要這樣嗎?”但有些事她還是沒明白。
夏時鏡:“不要對我的人露出那副表情——好像你和他認識很久了一樣。”
“我是……我只是,想和你們組隊。”
“那你該換種表達友好的方式。”
“我看得出來你們是一對,但你的獨占欲也得看場合,在副本里,獨狼是活不長久的。”
“我不是獨狼。”夏時鏡打量碧欣,做出評價,“你也不是值得成為伙伴的可靠之人。”
醫(yī)院里最后一盞燈被熄滅,偌大的建筑里只剩下安全出口指示燈,樓上的指示燈都指著樓梯口,順著指示一路會來到一樓,然后會看到大廳那堵過于宏偉的大門。
——這就是出口,是整個副本的安全出口。
只要能從這里離開,就又度過了一個可怕的故事,存活下來。下一個副本總會來,但到來之前,不會有誰不歡迎喘息時間,不論它有多么短暫。
明青一整個白天都在思考護士要的器官在哪里,凡是能進入的地方,都被玩家翻了個遍,剩下不能去的地方,想來不能用普通的方法。員工休息室、手術室以及4樓及以上所有,這些是他還沒有觸及的區(qū)域,護士在不查房的時候都待在員工休息室,白天他一直在掃基本沒風險的區(qū)域,這些有風險和一時間想不到進入方法的地方,或許今晚是個機會。
如果他能在護士的追逐下活下來的話。
是的,當最后一盞燈熄滅,醫(yī)院變得非常熱鬧,比白天熱鬧多了,每個非患者玩家都在疲于逃離護士的追逐。高跟鞋踐踏地面的聲音就像鐘聲,為到達的每個地方帶來恐慌,反應稍微慢點兒,就得被宣判出局。
明青龜縮在角落,屏住呼吸,恨不得自己是個沒有呼吸的尸體。
噠,噠,噠。
高跟鞋和冰冷地面接觸的聲音越來越近,正在朝他的方向快速奔來。明青對自己搶到的藏身點還算有信心,應該不太可能被護士也抓出來,盡管他的心跳已經(jīng)遠超正常頻率。
噠,噠,噠。
噠,噠,噠。
他人的嗚咽聲,有人躲在他的不遠處。
悉悉索索的低語聲,該死的,到底是多緊要的話,非得這時候說?
噠,噠,噠。
有人在低聲祈禱。不會有用的。
護士從幽黑走道狂奔而來,從明青附近路過,奔向遠處。明青聽到松了口氣的聲音,但他的警惕不會輕易這么放下,他還死死捂著嘴,扮演一個最合格的雕像。
噠噠噠!
護士去而復返了!緊接著是某人的尖叫聲!
這是明青今晚第二次見到這幅光景了,這些人怎么學不會教訓,離熄燈才過去兩個小時!
那個不夠沉穩(wěn)的家伙被帶走了,明青看到他被護士單手扛在肩上,輕輕松松地穿過走道,那家伙知道周圍有其他玩家,瘋狂哭叫,祈求有誰能冒險出來幫他一把,明青看到他朝自己的方向努力伸手,這個畫面觸動了明青一些不愿意回想的東西,他緊緊握著雙手,感受到指甲嵌入肉里的疼痛,這份痛楚讓他得以維持理智。
護士上樓去了。
明青立即離開藏身的角落,以最快的速度前往員工休息室。護士每次把抓到的玩家送上4樓的時間都不會太久,他必須得快。
休息室大致上看起來普通又正常,被打理得很好,桌椅沙發(fā)等都在適合它們的位置,并且被維護得很干凈,這感覺就像一個懂得生活的人家的客廳,柜子、茶幾、沙發(fā)的擺放都是主人經(jīng)過認真考慮過才確定的位置,不含任何隨意。明青一眼就看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