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
噠噠噠噠。
有東西從遠處接近,發出奇怪的聲音,人的腳絕對踏不出這種聲音,而且不可能這么急促,那聲音的移動帶起諸多其他玩家的驚叫。夏時鏡收起放縱的思緒,抱緊齊信,靜靜地等到那些聲音消失。
狹窄黑暗的環境中,什么都看不到,但夏時鏡敏銳地聞到了一些不該有的氣味。他皺著眉問:“你身上是誰的血?”
“我的。”齊信說:“蜘蛛醫生走了,它在蛛網領域之外的感知能力很差。”
夏時鏡重復,“蜘蛛醫生。”
齊信說:“嗯,下面的樓層蛛絲很少,蜘蛛醫生是不是不太到下面來?”
“進本以來,你口中那蜘蛛醫生是第一次出現在4樓以下。”
“那就好,看來只有我的進本初始點太糟糕。”
兩人離開儲物間,夏時鏡立即檢查齊信的身體,齊信的左手肩膀和脖子上各有一道劃痕,脖子只被劃破了皮膚,但這個位置的任何一點小傷都不容小覷,再深一點點,齊信可能就會失去行動能力,他就會失去這次重生后最重要的人,肩膀的傷要深很多,但也還算僅止于皮肉傷行列,只要好好治療,很快就會能愈合。
“一點小傷。”齊信抓住一直在碰觸自己傷口邊緣的夏時鏡的手,“就算不管它,也很快就會好。”
第32章 爭執是毀滅的開端
夏時鏡收拾心情,問:“你的初始點在4樓?”
齊信:“5樓。”
齊信講述了自己進本的經歷,他初始點在一個病房里,比起1-3樓的簡潔病房,那個病房的內容豐富很多,只有一張病床,床邊的矮柜上擺放著臺燈、枯萎的花和賀卡,桌上有一本只剩下封皮的筆記本、一本空白的書、一支筆、一個什么內容也沒有的照相機,衣柜里有很多病號服,衣服款式從小到大依次排列。顯然這兒是個很特別的單人病房,但除了齊信沒有別人。
齊信想離開病房,打開門,外頭是蜘蛛巢穴,滿眼全是由蛛絲織成的甬道,他剛碰到一下一片蛛絲,甬道那邊立即狂奔而來一只超級大蜘蛛人,把他逼回病房。蜘蛛人不會進入病房,這個沒有患者的病房是齊信的安全屋——他推測自己不是患者,他的穿著并非病號服。
齊信沒什么離開的好辦法,只好耐心等待。他沒有等多久,某個時候,四樓傳來一些響動,周圍的蛛絲都因為響動而輕輕顫動,齊信趁著蜘蛛醫生下往4樓,跟在后面到了4樓。這很冒險,但必須得冒這個險,不管怎么看,他都不應該一直呆在那個病房。
“蛛絲上的任何動靜都會驚動蜘蛛醫生。”齊信說,“但蜘蛛醫生只有一只,當他去回應某個地方蛛絲的反饋時,就沒法回應其他地方蛛絲的反饋,我到4樓后,不確定有沒有一口氣沖下3樓的機會,也不確定3樓的光景是怎么樣,我決定先在一個柜子里躲著,一直等到你來到4樓。”
“我到4樓的動靜吸引了蜘蛛醫生,讓你有機會脫身?”夏時鏡想了想,搖搖頭,“不,不是我,吸引了醫生的是在重癥病房里掙扎的那個家伙。”
不管里頭是誰,感恩。
齊信說:“看來我還挺幸運,好了,別這么心疼的樣子,我不是好好地回到你面前了嗎?”
夏時鏡說:“我在許愿時應該加一條不接受愿望對象是玩家。”
齊信吃驚,“我被嫌棄了?”
“不……我一時沖動亂說的。”夏時鏡低著頭,說話的聲音很低沉,藏著很多復雜的情感在里頭,“如果你不是玩家,你對占據我絕大部分人生的副本一無所知,我們卻是密不可分的伴侶,那我無法想象我們該如何相處,不同的人生軌跡會把兩個原本緊密的生活分割成開來,我絕對不能在你的臉上看到對我敷衍的笑,然后你轉頭處理自己的生活,我轉頭處理我的生活……或者你對待我的態度永遠不會敷衍,只是你有你的人生,我也有我的人生,我們之間總有些東西是無法完全重合、無法與對方共享的,哪怕是這樣我也不能接受。你必須得對我是絕對的絕對,你的人生是我的,我的人生也是你的,為此我愿意無止境地在副本沉淪。”
夏時鏡下巴下出現一只手,他的頭被抬起來,面對齊信的目光,這位至今為止挑不出任何毛病的戀人的眼睛里充滿探究,在認真地端詳他的情感。
夏時鏡猶豫了好一會,因為他不確定要不要問出這個問題,但他覺得還是應該問問,“你是因為我的愿望才和副本綁定的嗎?”
“不是。”齊信說,“你比我了解系統,你應該知道只有許愿人能被系統綁定,光是答應滿足某個人的愿望不足以讓我成為玩家。”
夏時鏡點了下腦袋,“那就好。”
他往前走了一步,抱住齊信的腰,臉埋在齊信胸口。
他聽到齊信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我對與系統綁定的下場有心理準備,我不怕死,我想知道,我要是死了,系統會另外再派給你新的人嗎?”
“我的愿望是一個伴侶,不是一直有人陪我,并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