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哭。”
“那、我去哄?”
于是陸小同志的徭役被光速免除了,甚至還獲得了一項殊榮——由祝風停親自跳進坑里,吭哧吭哧把他拎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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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時前。
018——或者說是裴餅干,在入口完全坍塌的前一秒,機靈地拽住前面狂奔撤離的龍鱗成員的衣服,像一顆粘在袖子上的米粒,被帶了出來。
他從來沒有見過那么多人,而且這些人大部分都是alpha,胳膊都快趕上他腦袋粗,重重疊疊地圍成一圈,好奇地打量著這個看起來毫無攻擊性的幼小實驗體。
給年幼的beta造成了巨大沖擊。
要不是陸謙及時從指揮車里跳下來把人帶走,裴餅干大概會當場哭暈過去。
哭蔫了的裴餅干說不出話,抽抽噎噎的,捧著一杯熱水,喝一口打一個嗝,喝一口再打一個嗝。
安頓好楚夭之后,祝風停回來,路過的時候隔著車窗看了一眼,發現指揮車里多了個喝熱水的不明實驗體。
他把陸謙叫出來一問情況,琢磨著這小家伙大概不會超過十歲,和其他實驗體關在一起可能會造成心理陰影,而且這么小年紀再適合收容不過,自己四年沒收容過實驗體了,等楚夭醒了不好交代,這個正好拿來當禮物。
于是便欣然將裴餅干拎出來,丟進了自己的車。
龍鱗的各位都十分忙碌。
研究員和實驗體被分開看管起來,空地上擺著十幾張擔架,醫療車呼嘯來又呼嘯去,陸謙在清點傷員,祝風停則忙著聯絡搜救,以及確認到底帶出來多少活的研究員和實驗體,間歇還要接幾個電話,基本都在對罵,罵完順便再要點人手。
只有裴餅干孤獨地留在車里。
喝完那杯熱水補充完水分,他覺得胳膊上的擦傷很痛,又很想念裴灼,左右看看,嘴巴一癟又開始掉噼里啪啦眼淚。
等祝風停稍微歇口氣,回來一看,車子已經快被淹沒了。
他嘗試溝通,還從車子儲物箱里掏出了一根棒棒糖,但裴餅干拒絕和任何一個超過一米七的alpha溝通,眼淚汪汪地四處張望,想找剛剛那個看起來不吃人的beta。
……
陸謙得到赦免,謝天謝地地回到車上,嫻熟輸入語音指令,車載智能開始播放一曲柔和的音樂,以及空調。
“呼……”他拎起衣服扇了扇,轉頭看向裴餅干,“你也是beta?”
裴餅干抽噎。
“別哭了……我被老大撿到的時候,也就你這么大。哎,老大可溫柔了,我從來沒見過這么溫柔的alpha,不像祝哥,恨不得把我當個竄天猴點了。”
陸謙蛐蛐完,發現座椅上落了一根沒拆的葡萄味棒棒糖,撿起來撕了包裝放進嘴里,含含糊糊繼續道,“你知道自己幾歲嗎?編號是多少?我只能陪你一會兒,等會還要去挖人,有什么話要說趕緊說。”
“018。”裴餅干聞到棒棒糖散發出來的甜味,眨了一下糊滿淚水的眼睛,終于小聲開口,“我有名字……還有,那個食物是給我的。”
“哦。”陸謙趕緊又扒拉出一只棒棒糖塞給他,還貼心地拆開了糖紙,“那你叫什么名字?”
裴餅干接過來舔了一口,眼睛蹭地亮起來:“裴餅干。”
“……什么餅干?”陸謙恍惚了一下。
“裴餅干。”
“裴、裴什么??”
“裴餅干。”裴餅干第三次重復,狐疑地看了對方一眼,暗暗地想,原來外面的人不是都像裴灼一樣聰明又厲害。
一想到裴灼,他就想起了正事,說:“我要找秦聞州。”
對于一個剛剛被解救出來的年幼實驗體字正腔圓地念出龍鱗成員名字這件事,陸謙感覺自己好像在做夢,或者不小心跳過了什么劇情。
“你……”他好半天才回過神來,“不是,你和秦聞州什么關系?”
這個問題并不在裴灼事先交代的答案范圍內,想混營養劑吃可真不容易。
于是聰明的小實驗體琢磨了一下,自由發揮道:“我叫裴餅干,我和裴灼走散了。你認識秦聞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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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風停遠遠地瞥見某beta上車五分鐘后倉皇地逃下了車,臉色煞白,好像遇見鬼了。
“祝祝祝哥……”陸謙惶惶地環顧,一見到他,頓時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撲過去,“祝哥!我我我我好像知道……”
祝風停摁住他,疑惑道:“你通電了?”
“不不不是……”
“你不做漏勺做篩子了?”
“不是……什么亂七八糟的!”
陸謙飽受驚嚇,本來心里就憋著一股急惶惶的氣,鉚足了勁一嗓子吼出來,冷不丁把祝風停都給吼得一愣。
旋即又慫慫地蔫了下去,咽了口唾沫,湊到祝風停耳邊說:“那個實驗體……說自己姓裴,和裴灼走散了,要找秦聞州,死活拉著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