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低啞道:“我可以幫你。”
裴灼吃糖的動作一頓。
他抬起眸子,若有所思地望向周應淮:“你想要什么?就算移植成功,我也只有兩三年能活,對你來說不劃算?!?
“沒關(guān)系?!?
“除了移植費用,我還需要穩(wěn)定劑。黑市價五十萬一支,三年就是一千八百萬。拿著這筆錢,你要什么樣的oga得不到?”
“那你的回答是什么?”
周應淮一步步將oga逼進墻角,不讓他有絲毫躲閃的機會,緩緩低下頭,嘴唇幾乎要碰到那顆小痣,嗓音充滿蠱惑,在耳邊低語道,“我真的很想幫你,裴灼。只要你開口,其他都不是問題?!?
“……”
“我會給你一個合法的身份,我們移居國外,不會有人知道你是實驗體……你想在哪里辦婚禮?”
黑色頸圈發(fā)出“噠”的輕響,滾落在地。
他知道自己很卑鄙。
但那個雨夜——
閃電劃破濃黑的夜色,照得室內(nèi)慘白一片。玻璃“嘩啦”炸裂四散,濕淋淋的滿身血腥味的oga破窗而入,長刀橫在身前,被雨水打濕的眼睫微微抬起,露出黑玉般的眸子。
冷厲,殘酷,剎那間攝人心魂。
周應淮從來沒見過這樣的oga,做夢都想得到。
現(xiàn)在他抓住了。
-
“滋”——
熏肉在鍋里發(fā)出令人舒暢的肉香,秦聞州一手拎著鍋鏟給熏肉翻面,另一只手飛快地刷著“持家達人”題庫。
刷題進度已經(jīng)達到90,再一會兒就能刷完,完成男朋友規(guī)定的允許花錢的條件。
這樣一來,對于自己買回來的東西,裴灼應該沒有理由再露出嫌棄的神色。
alpha美滋滋地想著,將煎好的熏肉放入盤中,再擺上一顆西藍花和兩片罐頭蘑菇,一份愛心晚餐就完成了。
再過一會兒,裴灼就該到家了。
他搬了把凳子坐在玄關(guān)等。
……
墻上的石英鐘嚓嚓地走,指針從七點移到八點,又挪到九點。
熏肉已經(jīng)冷掉了,攤在在盤子里油脂四溢,膩得人發(fā)慌。因為被拿去熱了一遍又一遍,擺盤用的西藍花變得枯黃丑陋,不得不丟進垃圾桶。
秦聞州逐漸不安起來。
他開始嘗試給裴灼打電話,粉色光腦里有存過裴灼聯(lián)系方式。
沒有接通。
嘟嘟一陣后就會變成忙音,然后是機械的留言通知。
……
…… ……
始終沒有接通。
過了很久,光腦微微一亮,提示半小時前的留言已被查看,但沒有任何回復。
又過了十幾分鐘,備注“男朋友”發(fā)來消息:別等了。
凌晨一點。
alpha頹喪地靠著門板,手里緊緊攥著光腦,幾乎確信自己被裴灼無情拋棄了。
出門之前裴灼的情緒就不大好,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錯事,又或者本身的存在就容易讓裴灼感到不高興。
……
027不喜歡001。
無論過去還是現(xiàn)在,不管他怎么努力,027就是討厭001。
-
記憶中的夏天很長,長得難捱,又很短,短到他甚至記不清027的樣子。
依稀記得治療室里的oga總是冷著臉不高興,又特別愛掉眼淚。
眼尾總是泛著水紅色,霧蒙蒙的眼睛里噙著淚光,惡狠狠瞪著自己,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用力咬著嘴唇,偏過頭去,耳朵紅得幾乎要燒起來。
作為001,秦聞州很少有清醒的時間。
研究員們對“予奪”的效果并不滿意,認為限制太多,于是頻繁地給他注射分化異變藥劑2型,企圖令“予奪”再次產(chǎn)生變化。
2型藥劑的副作用很大,沒幾個實驗體扛得住。
在2型藥劑的基礎上,他們還研發(fā)出了更加酷烈的3型藥劑,002和003相繼死亡,只有001撐了過來。但由于001的極度不配合,3型藥劑改良一度陷入瓶頸,研究員們一籌莫展。
直到某天,001對027展現(xiàn)出了非同一般的濃厚興趣。
正式見到027,是在夏天快要結(jié)束的時候,在那條長長的,望不到盡頭的走廊上。
其實那會兒他對027是有印象的。
連續(xù)不間斷被注射2型藥劑的過程中,秦聞州產(chǎn)生了微弱的抗藥性,漸漸地,勉強能夠意識到有個信息素很好聞的oga陪著自己。
是薄荷味的。
還被自己標記過了。
那段時間他對這個薄荷味的oga十分依戀,打不還手罵不還口。若是運氣好,在安撫時間結(jié)束之前幾分鐘,甚至還能稍稍看清一點oga的模樣。
是的,他看不清oga的臉。
2型藥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