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許廷為什么突然要送人到自己床上?
難道是因為被開除了,想要討好一下老板挽回工作?
可是說實話,就憑借許廷展現出的工作才能,隨便到那個企業都是橫著走的程度,何必要抓著自己這個夕陽產業不放?
江言嘆了口氣,不明白許廷為什么抓著他這個前東家不走了。
他江言這里可是識人不清、剛愎自用而且注定在不久后破產的,總之是越早走越好。
“你叫什么名字?”江言像是突然想到,狀似漫不經心地問道。
千萬別是男主。
“……衛榮。”奕澤猶豫了片刻,還是隨便胡謅了個名字。
雖然不知道江言為什么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但這種時候自然還是不知道真名的好。
江言立刻松口氣。
不是男主就好。
不是男主直接把人送走就行了,要真是男主……
江言回憶了下讓他萬分頭疼的劇情。
他需要在外出談生意的途中帶上男主,用盡各種不堪入耳的手段虐待羞辱他。男主會在這個過程中完全實現內心的陰暗扭曲,在身心的雙重摧殘下偶遇了外祖父,因緣巧合下認祖歸宗。
然后懷著滔天的恨意回歸家族,掌控家族勢力。
后面男主如何報仇江言倒不是很擔心,畢竟是罪有應得。他主要擔心的是前面的劇情。
太過羞恥也太過殘暴,他怎么做的出來?
第66章 壞蛋總裁言4
“你的銀行卡號是多少?”那男人像是隨口一問,語氣平淡得似是在問今天的天氣如何。
同時,那冰涼的指尖攀上他眼前的黑布,似乎是在隔著布撫摸他的眉宇。
奕澤指尖輕微地顫動一下。
黑布掉落在床上,適應了黑暗的眼睛一時間還受不了室內的光亮,眼前是恍恍惚惚的一片。
奕澤等了片刻,眼前的人影終于清晰。
一絲不茍地扣到最上面一顆紐扣的襯衫,襯著那人鼻梁上掛著的無框眼鏡,有種冷冽的禁欲感。一雙琥珀色的瞳孔狀似無意地看著自己,像是在看什么無關緊要的……
垃圾。
奕澤莫名地呼吸滯住了片刻。
有一秒的時間,兩人誰也沒說話。在只有兩指的距離里呼吸交織,曖昧纏繞。
江言先退了一步。
他看奕澤看了半天是因為,這個自稱叫衛榮的人,和書中描寫的男主實在太像。
方才黑布蒙著眼睛的時候還沒這么明顯的感覺,現在看見他的全臉,這種感覺就更強烈了。
他有一雙攻擊性極強的銳利眉眼,眉宇下有一道淺淺的傷痕。這傷痕反倒給他增添了一種狠戾的意味,與嘴角始終掛著的桀驁的冷笑一致。
難道真的是男主嗎?
奕澤這邊也看出了江言就是昨晚上救他的那個男人。
他張了張嘴,突然有些隱秘的欣喜。
江言看著眼前人嘴角譏諷的笑意轉變成了某種江言看不太懂的復雜的意味,但絕非厭惡。
江言一皺眉,想:這個人應該不是男主。
因為男主面對這個時刻應該是絕望的、壓抑的、自我厭惡而自暴自棄,那雙看著金主的眼睛里應該是體無完膚后的毫不在意。
因為尊嚴已經被丟在了腳下隨意踐踏,所以任由自己在地獄里沉淪。
總之不會是這種說不明白的眼神。
江言又松口氣,再問一遍:“你的銀行卡號是多少?今天的事是個誤會,我派人送你回去。”
奕澤聽見這話,猛地怔住。
某種酸澀感爬上他的心頭,緊緊攥住他的心臟,像是無數只螞蟻在啃噬一般。
奕澤不明白這種感覺意味著什么,他只是愣愣地看著江言。
誤會,是什么意思?
他這么想著,也下意識說了出來。聲音晦澀低啞,似乎藏著某種情緒。
江言解釋道:“這是許廷自作主張,并非我本意。”
許廷,奕澤當然認識。
此前奕澤從沒見過江言,都是由許廷作為中間人。那個金框眼鏡的男人帶著毫不掩飾的惡意,將包養合同甩給了他。
退他通告,取消代言,讓公司雪藏,逼著奕澤走投無路。
現在江言卻說,這是許廷自作主張,是個誤會?
也就是說,所有的一切只是許廷的一點手段而已。他和江言終究是兩個世界的人,不可能有絲毫的交集。
“怎么了?”江言看他半晌沒說話,有些茫然地問道。
奕澤猛地低下了頭。
江言想必根本沒想起自己是昨晚那個狼狽不堪的過路人吧。
他可以隨手救下自己,就像隨手救下一只小貓小狗一樣。
“我沒事,”奕澤避開了江言關切的眼睛,又報了他的銀行卡號。
就這樣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