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即躲開。
然后垂眸,抿唇淺笑。
枯啞的嗓音里盡顯理性的平靜:“沒事景延,如果我感冒了的話,我一定會自我隔離的,絕不會傳染給你女兒,那什么……你……怎么還不去上班???
你放心好來!
我要真懷孕了,我肯定連通知你都不會通知你一聲的,我自己回去醫院處理掉。
我不會讓你心煩的?!?
她的話語看似在為他省去一切麻煩。
卻字字句句扎的他心中鈍痛。
郁景延眉頭一蹙,繼而垂眸看到了她腳上穿著一雙平底小板鞋,這才想起什么似的,驟然問她:“你鞋呢?”
“???”蘇禾懵噠噠的表情看著他。
繼而她大大方方的笑道:“景延,咱能不能,說中文?”
“我問你,你鞋呢!衣帽間,玄關鞋柜!你連一雙鞋都沒有了!還有你的衣服,都哪兒去了?”男人的聲音里透著一股子冷怒。
幾百平的大房子,光是衣帽間就足足八十平那么大,郁景延的因為平時穿著單一,都是清一色的西裝,白襯衫,所以他的衣物占據的少之又少。
郁米的衣服雖然很多,占據的空間卻也不大。
八十平衣帽間里,絕大部分都被蘇禾的衣服、鞋子、包包占據了。
其中,她那近百雙高跟鞋最為多彩紛呈。
平日里走進衣帽間看到她那些鞋子時,只會讓他聯想到她的浪騷賤。
有時候,他甚至想把她的鞋子全扔光。
然而,衣帽間不知哪一天起,她的高跟鞋不見了,郁景延忽而覺得少了很多東西。
就跟心被掏空了似的。
昨天他就想問她的,卻被氣忘了。
以至于,此刻才又起問她。
蘇禾被問的挺尷尬。
無論景延是安城首富也好,大財主也罷,景延從來沒有為她購置過半點家當,她也厚著臉皮要過,卻從未要到手過。
就連前幾天訛詐他幾百萬,不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么?
蘇禾十分明確的意識到,景延的錢多到黃浦江的水都裝不完,他也不會給她一分。
更不會為她買任何購置任何家當。
所以,蘇禾不想讓景延看到她的窘迫和可憐。
“我腳上不是鞋??!”她彎著眉眼笑看著他,沒好氣的說。
“別打岔,我說的是高跟鞋!你幾百雙高跟鞋呢!”
“高跟鞋穿久了就崴腳,我前一陣子不是因為高跟鞋的原因還崴腳過一次嘛,那些舊了的鞋子都被我扔了,在家占地方。”
說完,她又揶揄的笑道:“怎么?你打算送我鞋子???那你順便也送我點衣服、包包吧?
哈哈!
你不說話我也知道你想說什么!
我替你說了哈:女人,你臉皮真厚!成年人,長著手腳呢,我有義務養活你嗎?怎么樣我聰明吧!”
“你今天話真多!”男人冷著一張臉,拎著公事包出門了。
蘇禾的笑容也瞬間收了起來。
匆匆吃了早飯將郁米松緊幼兒園,便出門繼續找工作去了。
她發現,找工作的過程中,是真穿不著高跟鞋。
即便穿著平跟鞋,她都差點跑斷腿,才在一家商場找到了一份銷售員的工作。
而這家品牌店之所以錄用她,是因為她曾經是這里的老顧客。
她的衣品好,穿搭水平高,店長就是看中她這一點,才沒跟她要證件便就錄用了她。
給的底薪,只有一千六百塊錢。
要想拿高工資,就得靠業績說話。
工作一個星期后,她的業績都是零。
正愁眉不展時,蘇禾遇到了個大客戶。
看到來人,她笑臉相迎:“鐘小姐來買衣服啊?我們店里有折扣,很劃算?!?
進店的是郁家老宅的司機老鐘的女兒鐘晴。
鐘晴鄙夷的打量蘇禾,故意說到:“蘇禾,我是替大少爺來采買女裝的,你知道大少爺要把這些女裝買給誰的嗎?我猜,肯定不是買給你吧?哈哈!”
蘇禾:“……”
頓了頓,她禮貌謙然的含笑:“不好意鐘小姐,現在是我的上班時間,上班以外的事情我不談論,如果鐘小姐想要我給您做導購的話,我很樂意為您服務的。”
“當然需要你為我做導購呢!”鐘晴心里得意極了。
大少奶奶為她服務,真是爽死她了。
蘇禾的心,也是爽的。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景延讓鐘情來采買的這些時裝,一定是送給封璐璐的吧?
誰又能體會,她在幫自己的丈夫,替那個叫封璐璐的女人,選這么多高檔的衣物,然后,再從這其中,抽取微薄的提成呢?
心中滴血酸爽到無與倫比的滋味。
以至于,這一整天,蘇禾都像丟了半條命似的。
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