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位長發微卷及腰的少女。
她抱住堆顏色各異的輕紗,腳下還踩著滑板,好奇而自在的美臉猶如精靈。
“哈,你怎么來了?”
少女出口的卻是清亮少年音。
蘇錦這才認出對方是程酌那個除了臉一無是處的小男友,因著實接受不了女裝行為而后退了半步,謹慎蹙眉:“做客,不行嗎?”
云禮毫不客氣,上下打量的同時質問:“怎么,還想逼著哥哥幫你找工作嗎?聽說你比他大兩歲,那也快三十而立了吧?老指望別人干什么?”
程酌不在,蘇錦并未示弱:“那是我和他之間的事,和你沒有關系。”
云禮沉默片刻,緊接著一字一句:“怎么沒關系?我是他最親密的人,他的一切都和我有關。說實在的,找不找工作我不在意,但別的念頭你收一收吧。”
蘇錦認識程酌十年有余,此刻依然無法完全接受少年的存在。
他似乎覺得好笑,又難免心有不甘,忽而威脅:“不要以為睡過了就能代表什么,我和他之間的過去,永遠都不會被改變。”
“廢話,過去本來就是不能改變的,但我們正常人都活在此刻,”云禮完全不受影響,“你是說戴均的事嗎?那又不是哥哥的錯,你總拿這件事折磨他算什么?”
蘇錦多半認為沒必要和小朋友爭執這些,頓時不滿地側過頭去。
“警告你哦,再用那事拿喬,今晚就讓哥哥拉黑你,”云禮也滿不在乎的樣子,故意彎起大眼睛一笑,“睡過就是代表很多,你羨慕嗎?”
說完他就踩上滑板揚長而去了。
蘇錦心里的憂郁已然煙消云散,他甚至有些氣急敗壞,但又無可奈何。
程酌永遠是周到體貼的。
盡管蘇錦不請自來,他還是備上茶水,耐心勸說:“聿深跟我講了,你的立項方案不適合易迅現在的狀況,這兩年很難考慮。”
“我知道一下子給我投那么多錢不現實,”蘇錦蹙眉,“但連機會都不給未免也太武斷了。”
程酌無奈:“你所謂的機會是幾千萬的成本和上百名高級員工的調動。”
蘇錦陷入沉默。
“如果你愿意從事美術方面的工作,”程酌認真提議,“我其實有些不錯的崗位可以推薦。”
蘇錦不接話茬:“所以,你是無論如何都不肯幫我了?”
他從前也是很任性的,但如今這任性的成本越來越高,著實令人無法招架。
認真地思考過后,程酌實話實說:“你的能力不足以支撐你的野心,或許再以制作人為目標歷練幾年,未來會變得不一樣。”
“你不肯再幫我,”蘇錦忍不住問,“是因為那個云禮嗎?你忘了戴均對不對?”
程酌認真反問:“和小禮有什么關系?其實我一直都很想知道,你到底是真的懷念他,還是只想利用他來折磨我?”
蘇錦很驚訝:“折磨?你從前對我那么好,竟然感覺是折磨?”
……
“不想說這個了,”程酌主動結束話題,“總之,你這回想要的東西,我也沒辦法。”
蘇錦慢慢蹙起眉頭。
“哥哥!”
云禮忽然出現在樓上的欄桿旁,仍舊是那副可愛少女的打扮,只不過身上的衣服換成了顏色絢麗的輕紗剪裁成的晚禮服,像位落跑公主,配上嗓音真是……不男不女。
蘇錦差點沒控制住臉上的厭惡,但察覺到程酌不經意的目光,又立刻恢復平日的文靜模樣。
程酌這才望向云禮:“怎么了?”
云禮撒嬌:“你什么時候聊完工作呀?我需要幫忙。”
程酌微笑:“聊完了。”
這句話無疑是在下逐客令。
蘇錦放下茶杯,恍惚意識到原來那些往事即不是朱砂痣,也不是白月光,而是米飯粒和蚊子血,從未被銘記。
“他就是故意欺負你、利用你,我看不下去。”
云禮有點不開心地擺弄著身上的半成品,止不住郁悶抱怨。
程酌失笑:“那可真謝謝你伸張正義。”
“哼,”云禮繼續憤憤不平,“頭一次見到這么討厭的家伙。”
其實程酌不想少年總被不相干的事占據心神,故意問:“為什么忽然急著做禮服?”
云禮瞬間得意:“你猜。”
程酌總能一語中的:“給陳醉的?”
“神了!”云禮驚訝轉身,“你怎么知道?”
程酌手里的紗被拽落,導致勉強拼湊好的裙子滑落大半,露出少年雪白的后背。
云禮滿不在乎地跪在地上繼續簡單牽線。
他認真時如孩子般天真地不管不顧,有種很特別的稚嫩性感。
程酌伸手摸過去:“穿好衣服再弄,不然就當你在勾引我了。”
“沒關系,”云禮淺笑,“老夫老妻的。”
“我可沒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