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禮立刻放下手機,湊過去殷勤:“我來吧。”
“陪你媽多待會兒,”程酌彈了下他的鼻尖,“等下送你去補習班。”
陳醉站在不遠處瞧得饒有興致,等到他出去才哼笑。
云禮:“怎么啦?”
陳醉一副挪揄的表情:“看來你們進展顯著啊。”
極不喜歡和長輩聊感情事的云禮立刻臉紅,卻不明白她是怎么瞧出來的。
幸而陳醉沒多問,片刻后又懶洋洋地躺回病床:“沒想到你奶能忍受你找了個男的,估計如果不是程酌的話,她早就一蹦三尺高了。”
云禮跟過去強調:“奶奶沒來東港鬧,很大程度是因為你……她、她還是希望你好轉的。”
陳醉眼眸微彎:“你真信看病的錢是老太婆給的?算了吧,她對我什么樣我清楚的很。”
關于這件事云禮并未所有懷疑,但他微信跟奶奶道謝時也沒被理睬。
忽聽到母親的判斷,少年難免心情復雜,再看到程酌端著水果從容走回病房,竟不知該說些什么才好了。
縱然云禮的成績很不錯,但學習總歸無比辛苦又壓力山大。
托福的難度遠比大學四六級要高的多,忽然把聽說讀寫的任務鋪開來,的確不容懈怠。
補習課一直上到深夜,抱著書晃到路邊時他已有些困了,偏還有遲鈍的女生熱情跟隨,不停討論起申請學校的種種瑣事,顯然醉翁之意不在酒。
是不是買戒指時也給自己買一枚就好了?
云禮望向光潔的手指,不由這般沉思。
正苦惱時,前方忽一聲熟悉的車笛回蕩于夜色之中。
云禮忙告別:“我走啦,明天見!”
女生好奇:“你家里人嗎?”
“我男朋友!”
云禮故意這般宣布,而后匆匆離去,只留下那眼光不太精明的女生愣在原處。
“不是讓你早點休息嗎?”云禮系上安全帶后笑問,“這么不放心我啊?”
程酌顯然看到了剛才那幕,發動車子后說:“的確不該太放心。”
云禮眨眼:“那出國怎么辦?老外是不是都很開放?”
……
云禮笑得更加厲害:“哥哥你好喜歡假裝大方,其實你不舍得我離開對不對?”
程酌反問:“難道你希望我是真大方?”
云禮眨眼:“那你為什么不留下我?畢竟讀什么學校并不能決定事業成敗。”
“沒有誰能預知未來,”程酌回答的很認真:“每個選擇都可能影響一生,不能留下遺憾。”
云禮側頭瞧他:“所以我現在愛上全世界最好的男人,以后一輩子都會幸福的。”
無緣無故的甜言蜜語,程酌無奈:“又想干什么?”
被識破的云禮輕咳了聲,忍不住問道:“我媽治病的錢是不是你準備的?其實奶奶并沒有原諒她吧?”
程酌沒有否認,只說:“其實這不重要。”
云禮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
“我理解你不想和我產生太多經濟關系,”程酌放緩車速,“但這沒有治病重要。”
道理當然沒錯,可接受起來并不輕松。
云禮一時間有些迷惘。
程酌又道:“賺錢無非是創造并獲取價值,除了運氣,更依賴能力,而你現在正是積蓄能力的時候,如果提前花太多時間在這件事上,很不值得。”
云禮小聲問:“你真相信我以后能賺到錢嗎?如果不是靠外表的話?”
程酌并未猶豫:“相信,外表只是你最不值一提的優點。”
云禮狐疑:“也沒有那么不值一提吧?”
程酌彎起嘴角:“再說賺不賺錢都沒關系,我們家又沒有經濟壓力。”
我們的家……
云禮對這種奇妙的說法泛起了難以描述的心動,他鄭重思考后保證道:“我會盡一切努力申請到入學資格的,我絕不辜負任何人。”
程酌一如既往地平靜:“別辜負自己就好。”
曾經,云禮覺得擁有美麗的外表是唯一的幸運。
可生活的單純假象逐漸被撕破,露出掩藏于背后的真實后,他才將將明白,其實真正的幸運是被深愛著。
無論是奶奶的無微不至,還是媽媽的那把鑰匙,都讓少年徒生出純粹的感激。
人無完人,他已經不再因她們的缺點和錯誤而痛苦了,究其原因,定然是因為身邊的程酌。
云禮翻開膝蓋上的托福教材,輕撫著上面密密麻麻的英文發誓:“哥哥,等我長大以后,也會照顧你、保護你的,我不只是你身邊的小孩。”
程酌微笑:“我知道。”
不再去學校上課后,學習的強度反而比過往更大了些。
等到深更半夜躺到在床上,云禮只覺得頭暈眼花,全身酸痛。
他純粹是想放松一下,無意識地登陸上久違的云畫師,驚見山雀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