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如此傷人的詞匯竟然冒出來了。
向來好脾氣的程酌不再縱容:“小禮,你要是這樣隨隨便便地離開,就別想再隨隨便便地回來。”
已經扶住門把手的云禮瞬間停住動作。
求求你,別生氣,別討厭我,別不要我……
心里在冒出這些酸澀氣泡的同時,大腦卻沒什么思考能力,畢竟若不逃開,也實在難以解釋。
極度混亂的同時,云禮還是拉開了防盜門。
可他根本來不及邁出半步,便被巨大的力氣猛拽了回來!
后背重重撞到墻上的剎那,粗暴的吻也隨之而至,程酌毫不客氣地一手控制住云禮的小臉,煽情的深度交纏中帶了幾分憤怒之意。
被吮咬得太痛太窒息,云禮努力掙扎不開,只覺得連呼吸都帶了血腥味。
感情復雜的一面,單純的少年還沒能完全理解,但本能讓他對這個吻有所體會:或許遭到背叛,比羞恥癖好之類的更讓程酌無法接受。
如此完美主義又浪漫純粹的男人,誤以為他帶女生回來亂搞,多半等于被戳了一刀……
可、可我到底該怎么辦?
云禮手足無措,終像小時候每次犯了錯誤那般狼狽痛哭,溫熱的淚水沾到彼此的唇,終于為懲罰意味鮮明的吻畫下了中止符。
懷里的少年可憐到不像樣子,慢慢澆熄了程酌罕見失控的情緒。
別無選擇,云禮啜泣著笨拙撒謊:“你出差的時候……楊西西和家里吵架沒地方去,我就自作主張收留了她……我知道這是你的家,我沒資格這么做……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我不想騙你,可我是怪物,又太貪圖你的愛。
我走投無路了。
糾葛的情緒讓云禮哭得更加傷心:“可我真沒干對不起你的事……她是拉拉,也是我在學校最好的朋友……你不喜歡她我看得出來,所以我不敢說……”
程酌垂著眼眸認真聆聽,也不知信了沒有,但最終還是微微嘆息,伸手把云禮用力抱住,順著他清瘦的脊背安撫:“好了,我知道了,別哭了。”
過山車似的情緒遠超云禮的駕馭能力。
他虧著心繼續裝委屈,孩子氣的淚水瘋狂涌出,泛濫到難以收拾。
身為朋友,楊西西還是很夠意思的。
她微信上聽聞此事,竟趁大半夜拎著水果跑來玻璃別墅,裝模作樣地給程酌鞠躬道歉:“不好意思,都是我的錯,我就是來借宿過兩宿,還奇怪怎么丟了件衣服呢。”
……
程酌不是個單細胞的男人,半笑不笑地把裝著吊帶的袋子遞給楊西西:“沒關系,平時多謝你照顧小禮了。”
“他也很照顧我,”楊西西攬下責任,“這次添麻煩全是我的錯。”
程酌莫名微笑:“園區出入任何人,保安都會告訴我的。”
楊西西腦袋靈活:“之前不想被發現惹你介意,翻墻來的,見笑了。”
“看來是我想太多。”程酌看過手表,“這個時間就不請你進來坐了,我送你回家吧,一個女孩子這么晚不安全。”
每次接觸他,楊西西都有莫名的壓力,忙擺手刻意提及:“不不不,我坐我女朋友車來的,她在外面等我呢,程老師再見,祝你們百年好合!”
丟下這話,這姑娘便忙不迭地跑路了。
程酌瞧了瞧手里一塑料袋橘子,神色微妙。
哭泣是件相當耗費體力的事,睡前云禮躺在枕頭上頭暈目眩,比大病一場還要難受。
倒是湯圓沒心沒肺,在旁邊開心地呼嚕呼嚕。
笨貓貓,你害死我了!
云禮幽怨地盯著它,眼圈濕紅又面色慘淡。
拿著維生素和溫水進屋時,程酌瞧見少年的樣子,不由無聲嘆息:“來,吃了再睡。”
云禮伸手便用被子把頭蒙住。
他從小就習慣如此,越心里不安越要故意鬧小脾氣,以便逃避被批評的可能性。
隱隱感覺燈被關掉了,身邊的床又微沉,轉而萬籟俱寂。
被子里實在有些悶,云禮小心翼翼地露頭,卻在剎那間被程酌用力摟住。
被擠到的湯圓慘叫一聲,罵罵咧咧地逃下了床。
依然是那樣溫暖又可靠的懷抱,云禮鼻尖發酸,主動服軟地親親他:“哥哥,我不該輕易說分手。我就是犯錯誤了,不知道怎么面對……”
程酌溫聲道:“如果只是朋友需要幫忙,你大可以跟我講,這不算錯誤。”
云禮特別想結束無盡的謊言,趕緊嗯了聲。
程酌沒再多言。
夜色愈深。
“完蛋,他肯定不信的,只是不想再追究了。”
次日,云禮坐在教室角落垂頭喪氣,簡直像顆缺水的植物。
楊西西在他旁邊品鑒著奶茶,煞有介事地點頭:“我也感覺,你還是自求多福吧。”
兩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