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是我們的一部分,”程酌淡笑,“但也只是一部分而已。”
云禮呆望著他,臉紅又詞窮。
程酌笑意更甚,目光灼灼:“不過我也沒自己講的這么偉大,我還是……非??释玫侥愕娜?。”
全部。全部。撲通撲通。全部……
云禮心跳到失控,腦袋有點迷糊,更因方才瘋癲的行為而羞慚,躲開眼神說:“你畫吧,多久都行,真的不用特意分神關照我,我能理解畫畫對你有多重要,不會打擾你的?!?
話畢他便跳下桌子想逃。
程酌卻伸手攔住,用手背碰了碰云禮柔軟的面頰,擔心蹙眉:“小禮,你好像發燒了。”
好荒誕,本以為感情瀕臨破裂,結果卻是個大烏龍。
全身滾燙的云禮倒在酒店大床上,根本無力抵抗風寒帶來的懲罰,吃過藥就毫無出息地昏睡過去。
意識幾度沉浮,再疲倦睜眼,窗外天暗如墨。
程酌仍在電腦前專注勾勒,卻像有第六感似的,很快便移來目光。
這讓云禮徒生愧疚。
畢竟程酌的事業在他心里高不可攀,這個男人的才華和精力本就該屬于那些美麗的作品,而不是平凡的自己。
結果鬧來鬧去,又耽誤了哥哥的寶貴時間。
“吃點東西,是不是穿太少才生了???”
程酌走到床邊落座,扶他稍微坐好后,便端過床頭柜上還溫著的粥。
云禮誠惶誠恐:“我自己來?!?
“沒事。”程酌舀起粥喂給他,“好點沒?”
云禮咽下食物,怯怯地懺悔道:“哥哥,我要是知道你在畫畫,絕對不會搗亂的?!?
程酌并不糾結這個,只關心:“所以你怎么會來這家酒店?”
云禮瞬間僵住,結巴道:“同、同學叫我來吃下午茶,恰好看到你在大堂,就跟蹤了一下……”
哎,方才還因為對方撒謊而生氣,結果現在胡說八道的是自己。
云禮心慌不已。
毫不懷疑的程酌注意力逐漸偏頗:“又是那個楊西西?”
“不是,歷史社團的?!痹贫Y企圖蒙混過關,“哥哥,我不想喝粥了,我沒力氣?!?
“沒力氣才要吃東西,最后一口?!?
程酌耐心地喂了一大勺,而后端水拿藥,忙到團團轉。
病怏怏的云禮默默瞧著,心中很暖,以至于身體也不再那么難過。
照顧少年吃過藥,程酌囑咐:“你再睡會?”
“我想抱抱。”云禮聲音特別小,“我都好多天沒見你了。”
他想起電腦上沒完成的畫,心虛強調:“就十秒。”
程酌凝視片刻,莫名輕笑,伸手就把云禮連人帶毯子一起抱起來,待到桌邊讓他側坐在自己腿上,這才拿起筆重新工作。
無比溫暖又結實的身體,真讓人想做夢。
云禮輕輕地靠著,沒多久便又睡了過去。
呼吸淺淡,存在感不如一只小貓。
程酌向來創作速度飛快,其實這日海報已經完成得七七八八了,只剩下些收尾的細活。
他將圖層重新整理好,又反復檢查過效果,方才置筆。
時間已過凌晨三點,云禮依然睡得恬靜。
香香軟軟,又因生病而發著燙,可愛又可憐。
強勢的男人最怕遇到讓自己心軟的對象,每次看到云禮,程酌都會有種不知怎么辦才好的純情錯覺。
輕吻過云禮的短發,腦海中又飄過微光般的念頭。
程酌重新拿起數位筆,給海報上的大圣手中添了一朵金色婆羅華。
向來拈花的只有慈悲的佛祖,而非叛逆的悟空。
奇妙的亮色竟瞬間成了畫面的焦點。
這靈感讓他很滿意。
畫作完成的剎那,也便結束了與它的緣分。
至少程酌一直以來的習慣都是如此。
次日他醒得很早,正輕手輕腳收拾行李時,門卻被人魯莽狂敲。
虛弱的云禮嚇得瞬間睜眼。
程酌目露不悅,打開門一瞧,果然是昨天那個毛手毛腳的男助理。
叨擾了清凈的助理挺開心,舉起兩個大盒子:“程老師,您要的北京稻香村我托人搞到了,最新聯名款!”
……
程酌輕咳,試圖把東西接到手里趕走他。
可助理卻很熱心地幫忙放到茶水柜上,興奮宣布:“我戀愛了!”
程酌向來沒什么架子,無奈此刻沒有閑聊的心情:“是嗎?”
“昨天我在外面走廊,遇到個超級漂亮的姑娘!簡直就是天仙,而且氣質與眾不同?!敝硪荒樆òV地向往,又嘆息,“可惜剛見到她就跑了,也不知還能不能再遇見……”
云禮本帶著睡意在聽熱鬧,卻被這話嚇了好大一跳。
穿著女裝尋找程酌房間時,的確和程酌身邊的年輕男人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