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程酌一愣,真搞不明白他為何偏喜歡和桑雀比較。
莫非相輕的不止文人,還有美人?
幸好少年轉(zhuǎn)而將抱怨拋之腦后,追問:“你在忙什么?”
“顧問,梳理下展覽思路。”程酌順勢介紹起附近的幾件展品,“都是年輕藝術(shù)家的想法,趣味性更多。”
被吸引的云禮聽得特別認(rèn)真。
最后,程酌站到拐角處的白墻前,打開個古香古色的燈,溫暖的光讓他的側(cè)臉顯得很美好。
講不出任何緣由,云禮竟忍不住抱住了他的胳膊。
相觸的剎那,又因心虛而故作驚慌:“有蟲!”
恍然回神的程酌扶住云禮,竟半點不懷疑,垂眸左右尋找了番,才安撫說:“別怕,等下我叫物業(yè)清理。”
云禮依然摟著他,心里偷偷幸福的同時又追問:“這個展品是什么?”
程酌挪了下燈,讓它照向個紙偶,白墻上瞬間出現(xiàn)了巨大的怪物陰影。
他長睫輕垂,靜靜地望向云禮稚嫩的臉,道出裝置的名字:“恐懼。”
云禮專注觀察過暗影,又福至心靈地輕輕轉(zhuǎn)動紙偶,見那影子逐漸變成了小巧可愛的形狀,不由開心抬頭:“我發(fā)現(xiàn)機(jī)關(guān)了是不是?”
程酌溫柔應(yīng)聲。
云禮興奮漸退,似有憂愁:“如果恐懼真能這么輕易消失就好了。”
“為什么不能?”程酌低聲反問,“你有什么害怕的東西嗎?”
云禮逐漸松開他的胳膊,可下一秒,手又被程酌反握住,甚至十指相扣。
這是極親密的動作,似乎尋不到親密之外的借口。
美術(shù)館里只有他們,特別安靜,安靜到就連呼吸都有回聲,當(dāng)然也便能聽清劇烈的心跳。
完全不知程酌目的的云禮悸動又忐忑——
怎么回事?你也要說自己怕蟲嗎?
第17章 新傷
時間如滯。
任何風(fēng)吹草動都會破壞此刻,所以云禮一動也不敢動。
他的眸中倒映著程酌的面龐,許久過后,那面龐才有笑意浮現(xiàn)。
程酌拉著少年的手放到燈前,稍微調(diào)整了下角度,便有兩只貓咪輪廓被投影到墻上。
原來是手影啊……
云禮耳朵紅紅地嘴角微彎,趁他松開的剎那將胳膊收回,喃喃道:“真有意思……”
其實他想說的是,真的好喜歡。
不去想性向,不去想現(xiàn)實,什么都不想,只是喜歡。
近來袁元教授的歷史講座在網(wǎng)絡(luò)上越來越火,他到東港大學(xué)授課那日,教室里幾乎座無虛席。
身為班長的云禮熱情迎接,幫忙沏了綠茶放上講桌。
袁元笑容滿面:“你可答應(yīng)陪我去去參加茶文化展的。”
“記著呢。”云禮借機(jī)詢問,“老師,您對明朝的衣著制式有研究嗎?”
袁元搖著扇子頷首:“衣食住行都是歷史的重要切片,略知一二。”
其實是云禮設(shè)計漢服裙裝遇到些問題,他彬彬有禮:“我最近看過幾篇文章,有些想不明白的地方,可以在您有空的時候請教一下嗎?”
“當(dāng)然。”袁元挺樂意,“剛好有兩本圖冊可以給你參考。”
云禮頓時開心:“謝謝老師!”
上課鈴響起,他忙回到座位展開筆記本,開始認(rèn)真聽講。
倒是號稱歷史迷的楊西西在旁邊哈欠連天。
云禮邊鼓掌歡迎老師,邊疑惑側(cè)頭。
楊西西小聲:“周末酒喝多了,宿醉。”
……
仍是乖寶寶的云禮哭笑不得,卻也只是羨慕她的自由自在,并未有所成見。
精彩的課程轉(zhuǎn)瞬即逝,大教室內(nèi)仍舊擁擠不堪。
云禮多留了片刻,寫著作業(yè)等眾人散場。
缺乏睡眠的楊西西早就在旁邊不省人事了。
正專注翻書時,忽有位人高馬大的體育生沖過來,毫不客氣地把這姑娘拽起:“死男人婆,你跟我女朋友胡說什么了?!”
過大的喧嘩聲瞬間引發(fā)圍觀。
楊西西根本沒清醒,云禮卻著急,努力想掰開他的手:“你干嗎?不許打人!”
那體育生氣得不輕,一把就將云禮推開,力氣之大導(dǎo)致少年連番撞歪了整排桌子。
“是你啊,渣男。”楊西西終于緩過勁兒來,指著他威脅,“再不松手我報警了啊!”
體育生冷笑,眉眼恐怖:“報啊,最好再幫自己聯(lián)系好急救中心!”
萬萬沒想到,他拳頭即將落下的瞬間,清瘦的云禮又直沖了過來:“你不可以打女孩子!”
“那我可以打你嗎娘娘腔?!”
對方怒火中燒,轉(zhuǎn)而朝云禮揮拳猛揍!
從未受過暴力的云禮在劇痛中天旋地轉(zhuǎn),根本無法控制狼狽摔倒的身體。
幸而歷史系為數(shù)不多的男生已趕來營救。
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