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他們早在一年前就和祁馴簽訂了合同,現在讓他們毀約是不可能的。
錢已經投進去了,而且其中還有不少人是祁馴的。
哪怕林衍說自己能給雙倍補償。
對方都不領情,反而說,毀約沒有契約精神,巴拉巴拉說了一堆。
第二個便是,這位祁總是個非常好說話的人,讓林衍自己去解決一下。
林衍聽完都氣笑了,這個負責人真是好大個譜!
從來沒有人這么跟他說過話!
他一個電話打給了總負責那邊,要求自己投資,翻三倍投。
這才知道為什么祁馴敢說不簽合同,因為這個項目被祁馴全部承包了。
總負責人還勸他,這個項目非常重要,是上頭對于古籍修復行業的規劃之一。
祁馴承包的這個舉動,將來會被大肆宣揚,為修復行業引來更多的投資商,是國家的雙贏政策,所以絕不能在這個時候踹掉祁馴。
林衍掛斷電話后靠在沙發上,明明身下就是柔軟,他卻腦子一片的混沌。
冷瑜說得壓不住祁馴了,這才有了實感。
這種古物以前從來沒有出現過承包的局面,畢竟這些東西很珍貴,都是要上交國家的。
哪個商人會花個千八百萬的出去,還看不見水花?
但祁馴做了,他以志愿者的身份承包了項目,因為他知道,林衍一直在跟進堆繡的修復。
甚至出國進修,也是以這個為主的。
林衍看著地上被祁馴撕碎的文件,四年來第一次覺得頭疼極了。
現在的祁馴,已經不是曾經那個只會橫沖直撞的瘋狗了。
他有了城府,更會算計,還會走一步看十步了。
步步為營,拿捏人心。
林衍倒在沙發上,他親自去找,他已經能想到祁馴的嘴臉。
他不愿意。
他好不容易把這個人完完整整地從生命中剔除,以那樣決絕的方式,再沒有什么余情,只剩下怨懟。
于是這件事就這么僵持住了。
林衍知道,這個技術現在只有他有,只有他能修。
他不是落于下風,他也站著一成,拖下去,不一定是他急。
趁著這個時間,他把工作室的地點選了出來。
但冷瑜非要親自給他掌眼,結果就是冷瑜突然出差,他不得不從書房出來,去和裝修公司確認信息。
這一弄就是大半天,等林衍從寫字樓里出來時,已經是傍晚了。
路過的姑娘提醒他身上沾著了白色的灰,林衍笑著點頭,輕輕拍掉。
林衍走進地下車庫,就看到自己車前站著個人。
身形高挑,微微低著頭,脖頸修長。
他很熟悉,卻也很陌生。
曾經的情人,仇人,現在的敵人,未來可能還是他的合伙人。
林衍根本不想跟他說一句話,但他也不想徒步走回去。
他站在祁馴面前,一言不發。
祁馴也不說話,擋著駕駛位的門。
不知道過了多久,祁馴才幽幽開口,“四年不見,林總沉默是金的本事大有長進啊。”
林衍:“簽合同。”
祁馴皺眉,“什么?”
他看著林衍不耐的神情,拳頭攥緊。
林衍問,“既然不是簽合同,那祁總來做什么?”
祁馴側身讓開,“有一場拍賣會,我覺得林總肯定會感興趣。”
林衍拉開車門,“不感興趣!”
他話音剛落,就聽到身后的車門也被關上了,他扭頭一看,祁馴上來了!
林衍還沒有發火,祁馴就探上來半個身體,開了導航,“就這里。”
林衍關掉導航,“滾下去!”
祁馴靠在椅背上,神情倨傲,“來來去去,林總還是只會這兩句話,就像床上只會讓我輕點慢點。”
林衍臉上青一陣白一陣,被人揭開面皮丟在地上的感覺,沒有人愿意嘗試。
他這幾年也學了不少待人接物,從前靠著思華,旁人對他都是尊敬有加。
現在憑借自身的實力,有身份有地位,更不愿意被祁馴這般羞辱。
他很快冷靜下來,如今的林衍比四年前更加冷漠絕情。
林衍慢條斯理拉起安全帶,啪一聲摁進去,“祁總也沒什么進步,還是只會蠻橫地攔人,至于床上,也就勉強比我買的鴨子好一點。”
祁馴臉色瞬間沉下來。
他不能去林衍公寓下的時候,都是找人盯著他的。
他知道林衍有試圖交新的男朋友,但是還不等他出手,林衍自己就斷掉了。
可是他不清楚,林衍有沒有跟這些人上床!
車內狹小的空間很快被兩人的氣味填滿,林衍身上常年沾染的書墨香氣,祁馴身上沉穩的木質香。
林衍心知,祁馴確實比以前進步多了,他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