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周你又該去復診了吧?”鏡頭里,措初還在咖啡店,他躲在休息室,身上還穿著印著咖啡店logo的圍裙。
“好像是吧?!苯鲰操M力的想著,還打開了日歷推算日期。
措初被他逗笑,語氣無奈又溫柔:“別想了,我都給你記著呢。到時候給我打電話,我陪你。”
“好?!?
兩人突然陷入沉默,姜聆聿吃了口面才重新看向鏡頭:“你還在忙嗎,吃飯了嗎?”
“還沒呢,我等會兒就走?!?
“嗯?!?
姜聆聿靜靜盯著屏幕,半晌才輕聲開口:“我好想你啊?!?
措初隔著屏幕點了點他的鼻尖:“等我這邊忙完,我去上??茨??!?
“別了吧?!睕]想到這個提議直接被姜聆聿駁回了,“你別折騰了,反正暑假也就只有兩個月了?!?
“好。”措初把手機放在桌子上,摘下了圍裙,掛斷前又對姜聆聿囑咐道:“那你要聽話,照顧好自己?!?
“知道了知道了。”姜聆聿裝嗔:“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啰嗦了?!?
“那掛了,我去吃飯了?!?
“好?!苯鲰部粗聊簧戏糯蟮目∧槪芟胗H他,又怕自己這樣顯得太變態。
晚上,姜聆聿難得沒失眠,可他卻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夢里他在海邊,措初就在不遠處的沙灘上。他興致勃勃的跑過去告訴措初,他想過去玩。
措初的神色很古怪,姜聆聿卻并未在意。他自顧自跑過去,玩得不亦樂乎。
后來,他玩得開心了,不知不覺就跑遠了。甚至,在一塊大巖石后面睡著了。
他醒來的時候發現措初坐在自己旁邊,他正想抬手去抱措初,卻發現措初眼圈是紅的,他在哭。
姜聆聿瞬間手足無措,想問他怎么了,就被措初緊緊抱住。
他用姜聆聿從未聽過的,顫抖的聲音說:“我以為你跳進去了,你走之前對我那么笑,你不見了,我還以為你跳進去了。”
姜聆聿一愣,不明白措初為什么那么想,他笑不是因為和措初一起出來玩很開心嗎?
“不會的,我笑是因為開心?!苯鲰才闹谋?,安慰他。
措初卻固執道:“你之前看上去也很開心,但你騙我了?!?
騙?姜聆聿陷入了迷茫,他什么時候騙過措初。
他睜開眼盯著漆黑的天花板,腦子里還是措初紅著眼圈的畫面。
姜聆聿去廚房倒了杯水,燒水壺下面貼了一張字條,赫然寫著幾個大字:燒水時水別裝太滿。
這一看就是措初的字跡,他還記得姜聆聿上次被熱水燙到的事。像是有心靈感應一般,姜聆聿轉身打開了最上面的櫥柜。
里面的蔥油味餅干已經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滿柜子姜聆聿喜歡吃的陳皮糖。
上面同樣貼了便條,只有三個字:別多吃。措初還在后面畫了一只小豬,姜聆聿沒忍住笑了出來。
他最討厭吃蔥,可在抑郁癥復發的時候,他會不顧一切的暴飲暴食,靠往嘴里塞吃的來緩解癥狀,以至于連自己最討厭的蔥油餅干也認不出來。
姜聆聿稱之為意外的一個小插曲,措初卻當了真。他不需要說,所有的愛意就都摻雜在細節里,滲透了姜聆聿的每一個死角。
這一晚,姜聆聿沒有聽話,站在櫥柜旁吃了一整袋陳皮糖。他原本是在哭的,哭著哭著又笑了起來。
舌頭被磨得失去知覺,天亮時姜聆聿將滿滿一地糖紙收拾干凈。淚痕在臉上斑駁,他卻突然醒悟過來了。
原來,需要被呵護的不僅僅是他,措初也一樣。
那個夢是在暗示他,其實措初也是極度沒有安全感的。之前經歷的種種,讓他對姜聆聿的一切反常行為產生了應激反應,只要姜聆聿表現得和平時不一樣,他就會害怕。
于是姜聆聿決定幫措初脫敏,就像他當初幫自己克服相機應激反應一樣。
第二天姜聆聿有課,他從早上開始就會和措初報備自己一天所做的事。這個行為在措初看來也是反常的,他沒有想過對姜聆聿施加這樣的控制欲。
但姜聆聿對此置若罔聞,繼續自顧自的報備。每天晚上也會和措初打視頻,有時他們會聊很久,有時就只說一句簡單的晚安。
因此,措初發現了姜聆聿的很多面,發現姜聆聿的有些行為并不是反常,只是他先前未被發現的一面。這個方法也確實有用,措初會因為能確認姜聆聿一切都好而安心。
一晃兩個月過去,倆人從分別那天就都各自計劃著抽空飛過去,但都忙得沒能實現。
期末周的時候,姜聆聿更是忙得把視頻和報備都取消了。
措初每天都只能收到幾個字的回復,并且每一條回復的間隔時間都是一個小時以上。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一周,措初是敢怒而不敢言,生怕影響了姜聆聿考試。
某天晚上,措初收到姜聆聿發來的一張航班截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