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出動靜下來措初也醒了,他眼里滿是疲態。姜聆聿看著揪心不已,輕輕喚了他一聲。
“措初。”
“嗯。”措初的回答很冷漠,明明剛才姜聆聿還在他眼里看到了欣喜,現在他卻冷著一張臉。
“對不起。”
“對不起什么?”措初的聲音也充滿疲憊。
姜聆聿噎住了,他沒想到措初會這么問,他對不起的有很多。對不起麻煩了措初,對不起讓措初操心又破費……
措初冷嗤一聲,偏過頭不再看他。姜聆聿心里一緊,“對不起,我又麻煩了你。”
“你醒來永遠都要說這種讓我不開心的話嗎?”措初神情冷漠,眼底猙獰的紅血絲在瘋狂叫囂著他對這個回答的不滿。
見姜聆聿不說話,他又問:“為什么?”
為什么?姜聆聿大腦很遲鈍,為什么說對不起?為什么覺得麻煩他?還是……為什么要吞安眠藥?
“我沒想這樣。”他看向窗外枯裂的樹干,小聲說。
“那你想怎么樣?”措初的聲音倏然提高,“你是不是謀劃了很久,你剛跟我提出辭職,你就自殺。”
看著姜聆聿慌亂想要解釋的樣子,措初就越揪心,他繼續說:“你不是無論如何都要還我錢嘛?你還啊,你為什么突然就要辭職了呢,你怎么就不還了呢?原來你早就計劃好了是吧。”
“我不是我不是……”
姜聆聿第一次見措初紅了眼眶,措初守了自己那么多個日日夜夜,他真是沒心肝。
“我沒有想過不還你錢。”他垂下眼,模樣很可憐。
措初心梗了一瞬,他是氣急了才那么說。他根本沒想過真的讓姜聆聿還他錢,但如果還錢能讓姜聆聿活下去,那他巴不得姜聆聿欠他的錢一輩子都還不清。
“對牛彈琴。”他輕聲說了句。
“啊?”姜聆聿沒聽清,一臉迷茫的看向他。
“為什么要吞那么多藥?”想起他在搶救室的樣子,想起他躺在病床上毫無生氣的模樣,措初還是狠不下心對他說重話。
姜聆聿的心里陷下去了一小塊,措初見過他很多狼狽不堪的樣子,甚至從相識開始他給措初呈現的就都是不堪的一面。
可這個人從來沒有嫌棄過他,甚至在氣頭上時還是溫柔的對他。
“我不是計劃好的,我沒有想現在自殺。”
“現在”這個詞讓措初拉高了警戒線,但他沒有出聲,讓姜聆聿繼續說。
“我辭職的原因不是你想的那樣。”他說的很認真,“我想換一個工作,我想早點還你錢。”
“我只是想養好精神,但是我睡不著,我只是想讓自己睡著,想讓自己平靜一點。我沒想這樣的……我真的不想這樣,但是,我控制不住。”
說起這些就會想起不好的回憶,姜聆聿情緒有些激動,眼角已經沁出淚水。
“我相信你。”措初說。
姜聆聿不可置信的看向他,措初總是縱容他。
“措初,你為什么對我那么好?”他不記得自己問過幾次這個問題。
措初笑了笑,“因為你很好啊。”
“我不好。”姜聆聿否定,“我哪里都不好。”
“那我們慢慢變好,好嗎?”,他說的是“我們”。“我們。”姜聆聿在心底默念這兩個字。
“你會一直陪我嗎?”姜聆聿不期待得到回答,或者說他不相信答案。離開他的每一個人都曾說過會一直陪著他,可他們都失言了。
“我會陪著你變好。”措初看向他的神情很認真,“但是你要聽話。”
“答應我,不許再傷害自己。”
第21章 生命值
“我們做一個約定好不好?”
“約定?”姜聆聿好奇的看著他,“什么約定?”
措初想了想拿出手機,打開相機的自拍模式,他坐到床邊拍了一張合照。
見姜聆聿非常費解,他指著手機對姜聆聿說:“這張照片我們把他命名為‘零’,既然你說這一次你不是真的想自我了斷。”
“那這張照片就是一個新的,之前的一切都為負數,從今天開始我們努力讓生命值變為正數好嗎?”
“讓生命值變為正數。”這是一個很新的說法,不是把病治好,不是變成一個正常人。
“好。”姜聆聿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好,但他愿意去試一試。
見他答應了,措初眼尾微揚,心里卻還是不踏實。因為聆聿有過前科,總會答應的很痛快,結果卻出爾反爾。
好在他對抑郁癥還算有些了解,知道這并不是靠幾句安慰和理解的話就能被治愈的,甚至他們看似表現得一切正常,心里想要自殺的念頭卻是日益增加的。
“香格里拉相對于上海落后很多,這里的心理醫生肯定是比不上上海的。”盡管并不想這么做,但措初還是問他,“你想回上海嗎?”
“不想。”姜聆聿回答得毫不猶豫,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