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聆聿越過冒著霧氣的銅鍋看向對面的措初,他吃的很香,額頭出了一層薄汗,不知是被鍋里的霧氣熏的,還是辣的。
“怎么了?”措初把一盤粉煮進鍋里,又順手用漏勺給姜聆聿撈了一大勺牛肉。
“沒事。”姜聆聿看著碗里堆成小山的牛肉,喝了口微涼的茶水,又繼續低下頭和辣椒做斗爭。
又吃了幾口實在太辣,他便放下筷子想緩一緩。本來還畏寒的他,現在倒被辣的冒出一層熱汗。
這辣椒果然厲害,他是蘇州人,向來口味都偏清淡。
這一緩緩得有點久,對面的措初也注意到了,于是放下了筷子。
“你不能吃辣。”他直接用的肯定句,而不是疑問句。
“嗯。”姜聆聿臉紅了一大片,分不清是辣的還是臊的。
“那你剛才怎么不說?”
姜聆聿猶豫了一下,小聲說:“我不知道這個辣椒那么辣。”
措初皺起眉,姜聆聿揣測不出他是什么情緒,大概率是會覺得自己很煩吧,正想說自己沒事,就見措初站起身重新往調料臺走去。
很快,他就端了一碟新的過來。里面沒有了辣椒,但多了一塊不知道是什么的東西,有點像豆腐,上面還裹著紅油。
“試試這個吧。”措初把這一碟推過去,又把姜聆聿原先調料碗里的牛肉夾到了自己碗里。
“不能浪費。”
姜聆聿望著對面的措初,一如既往的穿著厚夾克,眉眼濃密的如一幅水墨畫,那雙漆黑的眼眸蘊著溫淡的光,只要對上,就會不由自主的駐足。
而措初在專注的吃飯,并沒有注意到他的失態。姜聆聿攪化了那塊像豆腐一樣的東西,重新夾了一片牛肉進去蘸了蘸,很香,但是不辣。
“這是什么呀?”現在姜聆聿倒是相信了那句話,“唯有美食不可辜負”。不管人生有多痛苦失意,在美食面前好像也能緩解一點。
措初的貼心以及這頓好吃的牦牛火鍋,鑄就了他幾個月來唯一的好心情。
“腐乳。”
“是云南特色嗎?”
“嗯。”
姜聆聿點點頭,開始專心的吃飯。他發現無論是粉還是高原土豆都非常好吃,超出他認知的好吃。
吃飽后他沒忍住又喝了一杯酥油茶,上次踩雷的酥油茶措初告訴他那并不是正宗的,王姐家的酥油茶好喝到讓他徹底對酥油茶的印象進行了改觀。
吃完飯姜聆聿搶著去結賬,雖然負債累累,但一頓火鍋還是能請的。措初沒攔他,王姐看他和措初一起來的還給他打了個折。
出了火鍋店,兩人又陷入了無言的狀態,姜聆聿的心情難得的沒有低落下來。
前面的一家店排著長長的隊,上面寫著:阿媽的酥油茶,姜聆聿好奇的多看了幾眼。
“帥哥,要不要來一杯?”
看他駐足,老板熱情的吆喝著。
姜聆聿搖搖頭,他現在太撐了。
一步一步踩著雪花前進,他不知道措初要去哪里,但是前面的路口他就要右轉了,在即將到達路口時姜聆聿摘下耳罩遞給措初。
措初沒接,“送給你了,早上很冷。”
“哦。”姜聆聿摸了摸上面柔軟的毛毛,“那你明天還來店里嗎?”
“明天諾布會去。”
那就是不來了,姜聆聿抬眸,一片雪花落在了他耳側,他對措初擠出一個笑容,“那我走了。”
“嗯。”措初抬手替他拂去那片雪花,他的指尖很溫暖,觸碰上皮膚時如一股烈火燒紅了姜聆聿的整只耳朵。
看姜聆聿受不了寒冷加速往前面跑的背影,措初平靜的面容終于出現了一絲瓦解,他翹起嘴角露出一個小幅度的笑。
回酒店后姜聆聿把耳罩取下來放在了床頭柜上了,難得的一夜好眠。
又忘了找安眠藥,今天是第一次沒有服用安眠藥,但他主動想睡覺。
睡好之后精神也會變好,第二天姜聆聿到的比諾布早。諾布來時手里提著一個袋子,上面有姜聆聿熟悉的名字,是阿媽家的酥油茶。
“聆聿,這個給你。”諾布從袋子里拿出了一杯出來給姜聆聿。
“謝謝。”姜聆聿有點受寵若驚,“這是什么呀?”
“酥油奶酪。”
出于一個咖啡店打工人的職業病,諾布開始跟他介紹這杯酥油奶酪的制作過程。
“它下面是酸奶,上面撒了青稞還有奶酪碎,噢,還有酸奶渣片,可好吃了。”
姜聆聿用勺子挖了一勺,美味到他說不出話,一天的好心情也由這杯酥油奶酪開啟了。
措初說不來就真的一整天都沒有出現過,但姜聆聿今天做了很多杯咖啡,總算創造了一點效益,回去的路上腳步都比之前輕快了一點。
但打開酒店房門的一瞬間,他臉上的表情就僵住了。
一股熟悉的急促感撲面而來,房間被收拾過了,他之前擺放好的東西都被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