廠長大步走出辦公室,怒氣沖沖走向車間,路上嚇的想去廁所磨洋工的看到了,急掉頭,要跑回車間。
被劉廠長一把抓住:“去通知所有人,到食堂開會。”
被抓的小職員跑回車間去喊人。
劉廠長余努未消,如鷹般的眸子銳利的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長久的等待,即使沒做壞事,也讓人心里發(fā)毛。
劉廠長心中暗驚,不知是敵人太狡猾心理素質(zhì)太好還根本沒在這群人里面。
問警衛(wèi)室的幾個人。
“所有人都在這兒嗎?”
領(lǐng)隊掃視過在場的人顫巍的點頭“差不多都在吧!”
劉廠長擰眉“我不要差不多,我要準確的人數(shù)。準確到誰來上班誰沒來上班。”
心理施壓完,廠長清清嗓子直接說“今天來,我明確告訴你們,咱們廠要想保存下去,這也是唯一機會。
隔壁國營廠改私人廠有多成功你們也是看的見的。
是誰不想咱們好,居然在下面搞小動作,不,這不叫小動作,這是大動作。
要知道,咱們和隔離廠還有點兒不一樣,就是咱們既將生產(chǎn)的是直供戰(zhàn)士的。
是誰敢拿戰(zhàn)士的命開玩笑?今天我把話放到這兒,明天那五個人再收不到藥,就報公安,抓特務(wù)。”
“要說特務(wù)?不至于吧廠長?”隊長問。
“怎么不至于,止血藥關(guān)系戰(zhàn)士生命安全的藥,想破壞的,不是特務(wù)是什么?”
劉廠長說完,還是死死盯著在場的人,看有沒有被他的話嚇到。
很顯然,讓他失望了。
此時警衛(wèi)隊的隊長報告“報告廠長,除開那五名在外的采購員,都在這兒了,不是說加班加點兒服務(wù)好最后一單嗎?”
警衛(wèi)隊一個小隊員弱弱舉手“廠長,鍋爐房的張拐子沒來,他說熱水不能斷。他不能離崗。”
張拐子?劉廠長有印象,據(jù)說解放后就被分配到了這藥廠。
無兒無女不但拐耳朵還聾,一直燒鍋爐,從不與人打交道,脾氣很怪異。
擺擺手,讓大家散會。他轉(zhuǎn)身向鍋爐房走去。
現(xiàn)在,在他眼里廠里每一個人都有嫌疑。
鍋爐房頂上空冒著煙,顯然里面的人正在工作。
知道張拐子耳聾,推門的動作就沒收斂,咣當就進去了。
他不會錯過背對門口的填煤的張拐子身子頓了一下,然后繼續(xù)手中的動作。
劉廠長眼眸微瞇,不動聲色繞到張拐子面前。
這還是他來廠十來年第一次正面看觀察他,以前只是路過瞅到過,差不多兩只手數(shù)的過來的。
不過這人真的是如透明人一般的存在,難道這就是他的偽裝?
第368章 留下來的潛伏者l
張拐子壓住內(nèi)心的慌亂,面上不顯,假裝剛看到廠長。
面色如常的問:“廠長要熱水?”
言下之意,不要熱水你來這里干嗎?
“廠里所有員工去開會,而你,沒去,我過來,就是要單獨給你再說一遍。”
張拐子指指自己的耳朵:“劉廠長,不好意思,我耳朵聾,聽不到你說的是什么。”
劉廠長……
想吐血有沒有,他敢肯定這人能聽見,能聽見卻假裝聽不見,就說明這人很有問題。
拿出筆,又把這話寫在紙上,示意他自己看。
哪知張拐子更絕,擺擺干糙的大手“家里窮,沒上過學,不識字。”
這樣心機深沉的人,劉廠長也不敢太過停留,便離開了。
張拐子眼看著劉廠長走出去,他無力的癱坐在一旁的小櫈子上。
剛剛嚇死他了,看看外面的天,陽光正好。但是他真不知道什么時候是個頭,還能不能光明正大的走出去,走回老家,這么多年,他一直是憑著一股信念活著。
只要他們的隊伍打回來,他至少是個市長級別的干部。
就為了這一個虛無縹緲的承諾,他等了三十多年,眼看都半截身子入土的年紀了,他有時候都在懷疑,縱使他們真成功了,以他的年齡,也該退休了吧?
這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他真的夠了。
打起精神,干活,外面?zhèn)鱽硇÷曊勗捖暎@是有接開水的來了。
“你說是誰走漏消息的呢?看把廠長急的?”
“噓,別瞎說,現(xiàn)在什么時候?沒查明前廠長說了人人有嫌疑。”
“怕什么,就咱倆,出我口入你耳,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的。”
“你錯了,還有第三個人。”小張指指燒鍋爐的。
小王笑了“他還算人嗎?他就是個聾子,怕個屁。”
兩人在張拐子面前肆無忌憚的說話,接完水就走了。
張拐子緊緊握拳,又松開。
氣什么?這不就是他想要的嗎?
多少年了,廠里人在他面前說話,從不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