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投無路來求你,在雪里等了一夜,直到我與你結成血契,答應成年以后與你結偶你才肯丟給我一塊肉骨頭!”
束月氣的發抖,“等我趕回去的時候,我最小的弟弟已經餓死了!”
“你現在這么好心,是想干什么?”
“梨葉,我現在還剩下什么,是你看的上的嗎?!”
“你想要的,不就是我這具身體嗎?!”
看著眼前赤紅著眼睛,面色蒼白,清瘦的仿佛下一秒就要登仙的束月,姜嬈怔了一下。
其他人都知道束月的過往很苦,平時也會幫他一些,但不知道有這么苦。他之前從來都沒說過,聽到他如此剖白,不由得皺起眉頭來。
聽到他喑啞著嘶吼著,姜嬈有些無奈。
這搖搖晃晃的人間啊,怎么總是這么多狗血的劇本。
束月很無辜,他們都很無辜,可她又不是梨葉,難道她就不無辜嗎?她憑什么要替梨葉去承擔他們的怒火。
秉承著“死道友絕不死貧道”的準則,耗死誰也能不內耗自已,姜嬈絕不會吃這悶虧!
但她總不能直接跟他們講,她根本不是梨葉吧。
獸世這么迷信,驅除她這種天外惡靈不知道是用水淹還是用火烤。這才穿越,生活就要對她這頭無辜的小豬放鹵水了嗎?
遇到這種情況,儒家一般教育我們要:拿起!而佛學呢就倡導要:放下!
但姜嬈他師傅太淵真人反正教的都是:拿下!
所以姜嬈從來都是在問題變的更復雜之前,快速,干凈,利落的解決掉,她直白道,“我也很同情你們,但我根本不記得之前的事情了。”
“你們要是揪著原來的事情不放,我也沒有辦法,不要以為誰稀罕和你們糾纏不清。”
“”既然這樣,我們不如來談談怎么解決眼前的事吧。”
換做之前,梨葉肯定開始討好的畫餅、威逼、利誘、示弱、撒潑一條龍了。
可沒想到她這么冷靜,簡直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
“比起一口咬死我,擺脫我,不是更合你們心意嗎?”她語氣沉穩,一針見血道。
塞勒斯饒有興趣的在石桌前坐了下來,這是他第一次正眼看她。
“眼下,只要解除這種關系,就能解決了大部分的問題。”姜嬈認真道。
“被雌主拋棄的雄性要么被部落驅趕,四處游蕩,要么就去流浪獸部落自甘墮落,說的輕巧,我真是謝謝你。”看她表情那么自信,景牙還真以為有什么好主意。
“那你們身上有我的契紋嗎?”姜嬈反問道。
哪有雌性會這么問,他們之間是那種干柴烈火、輾轉纏綿的關系嗎?他們身上怎么可能有契紋呢!
“這次試煉之后,我們都會去新的部落生活,你們身上既然沒有留下契紋,離開并不影響你們重新過上正常的生活。”
“憑你們的實力,換個偏遠點的部落或者離開西陸重新開始都沒問題,無論哪種情況,對你們來說,都比留在我身邊強啊。”
獸世消息閉塞,這方法確實可行。
“你真的肯放我們走?”當初梨葉可是費盡心思把他們弄到手的,現在就這么輕易的放他們走?
“留你們有什么用,等著你們來甩我白眼嗎?”姜嬈拿著甜果子咬了一口。
束月冷眼掃來,“你明知道我們與你定了血契。”
在獸世,獸人們對獸神的信仰堅不可摧。
而血契,是用雙方的骨血做印子,向獸神祈愿,結定契約的儀式。被獸人們認為是最堅不可摧,不可背棄的協定,是普天之下最最嚴苛的毒誓。
他們不會輕易向獸神發誓,他們相信如果違約將會遭到獸神的拋棄,連累族人和部落一同走向滅亡,靈魂將再無歸處。
所以和梨葉立下血契的那一刻,他們就已經不屬于自已了。
姜嬈不耐煩的打斷他道,“我都不記得了,當然不算數了啊!”
“血契還能取消?”燼揚眉詫異道。
“你們要履行契約內容的人,是我,獸世大人只是個見證,如果我都不需要你們履行了,血契自然也就沒用了。”姜嬈耐著性子解釋。
“你說真的?”景牙狐疑道,“連我弟弟的下落,你也會告訴我嗎?”
“對,雖然還需要點時間。”姜嬈點頭應道。
“這對你有什么好處?”其他人都在震驚,只有塞勒斯還穩如泰山。
“我要去金鬢族定居。”姜嬈沒有遲疑的回答道。
要想在獸世活下去,不依附于其他人,就必須有自保能力,提升修為是目前最重要的事。離開云巫山之后,她需要一個新的能供她自由修行,安定富足的落腳點。
“我需要你們暫時放下偏見,信任我,幫我一起通過試煉。”姜嬈補充道。
現在她的修為低微,獸世野外危險重重,豺狼虎豹成群結隊,試煉的情況復雜未知,單打獨斗可不算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