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著哈哈道,“沒事沒事,我和尤二小姐說笑呢。”
燕羚和姜雪檸這才沒追問了,但顯然的,都并不相信周演之的說辭。
前者是不在乎,一帆風順長大的少年,多少有些傲氣自負。
姜雪檸則是更好奇楚鳶,至于周演之,她上輩子已經足夠了解,如今迫于無奈不得不用他,但也忌憚他,所以恨不得在他身上長雙眼睛,時時刻刻盯著。
但她總也有別的事要忙,因此無暇多顧。
“你對周演之有敵意。”
亭子里,燕羚和周演之一塊兒燒火,姜雪檸坐在楚鳶身邊,兩人離得不遠不近,她忽然撥弄著指甲說道。
楚鳶并不意外,撐著板凳看地上,“是不喜歡。
像他這般出自興武衛,賊眉鼠目之輩,突然接近和興武衛勢如水火的燕世子,便是有再多本領,心眼子也只怕比本領更多。”
興武衛和燕家軍,大上司雖然都是皇帝,但一個歸薛國公統領,一個歸燕羚的父親燕牧統領,兩家因此并列大乾朝兩大世家,權勢如日中天。
多年前,兩家還是姻親,燕牧的長姐嫁給了薛遠,那時候薛遠不過一個國公府不起眼的庶子,娶了燕牧之姐后,得益于燕家的勢,被老定國公漸漸重視起來,最終襲爵上位。
卻在那年平南王逼宮謀反之時,薛遠的親妹——如今的薛太后,為了保全幼帝,不惜逼迫薛遠的兒子薛定非——一個才剛剛七歲的孩子頂替幼帝哄騙平南王。
平南王嗜血暴戾,得知薛定非并非真的沈閬,怒火中燒,在城門上用薛定非威脅薛遠不能攻城,奈何薛遠眼里只有軍功,不顧兒子死活,更半點不為愛兒如命的薛夫人考慮。
后戰亂平息時,一場大火燒了幾天幾夜,無數尸首在大火中飛灰湮滅,包括薛定非。
薛夫人痛心兒子無辜喪命,與薛遠和離,沒多久便郁郁寡歡離世。
薛遠在薛夫人離世一月內,迎娶了如今的繼室薛小夫人,還不足七月便生下了薛淑。
這些事,如同刺一樣在燕家人心中扎根,從此兩家再無姻親之情,加之薛遠處處爭權奪利,咄咄相逼,更有了反目成仇之兆。
姜雪檸聞言,忽而眼睛亮了亮,“沒想到尤玥姑娘看人的眼光如此通透。
你說的沒錯,這周演之并非好人。
只可惜我私下與燕羚說了很多次,他自負行得端立得正,沒有空子可讓小人鉆,因而從不放在心上。”
楚鳶抿一口茶,“不知姜二小姐可否聽說一句話。”
“什么話?”姜雪檸問,神色認真了幾分。
第309章 寧安如夢:尤玥她不蠢了13
“寧得罪君子千次,不得罪小人一回。”楚鳶一字一頓,面無表情,清冷煞氣:“周演之這種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且唯利是圖,沒有任何信仰忠義,這樣的人,便是妥妥的小人!”
尤玥為何對周演之也這般了解?
姜雪檸鳳眸微瞇,不說話靜靜看著楚鳶,似乎在印證心中某種猜測。
半晌,擠出一句,“那依你看,該當如何?”
楚鳶倏地抬頭,語氣冷,眸光更冷:“既然是毒蛇,就要在他沒有毒害人之前,先行解決。”
才剛看過一整部劇,楚鳶對周演之的印象實在是太深刻了!
可以說,除了權勢地位金錢之外,他沒有任何喜好,原本還有一匹馬勉強算是他的軟肋,都讓他一刀砍了,這樣的人,他永遠在待價而沽,當別人用更高的權利地位,更多的金錢誘惑他的時候,他便會毫無原則的倒戈。
亦或在生命遭受威脅時,頃刻間就能背叛你。
既改不了,馴不服,那就嘎了以絕后患!
“你是說……”饒是重生的姜雪檸,也被楚鳶的狠絕驚了一驚。
楚鳶撇撇嘴,“姜二小姐,對別人仁慈,便是對自己的殘忍!難道因為怕自己手上沾了血,不舒服,被人嫌棄狠毒,就不去做了嗎?焉不知你現在抱著僥幸心理放過了他,之后他禍害的又是誰?萬一是你的至親,你的伙伴好友,你會不會后悔今日的心軟仁慈呢?”
沒等姜雪檸回答,燕羚便舉著兩串烤好的羊肉過來了。
本是想將兩串都給姜雪檸,眼角余光看到楚鳶,便又下意識勻了一串給她,“可以吃了,你們女孩子家不喜歡油煙味,便由我和周兄烤好了給你們吃。怎么樣,味道好不好?”
姜雪檸象征性咬了一口,笑得勉強:“好吃的。”
腦海里滿是楚鳶剛才那番振聾發聵的話。
她看著燕羚,這個待她始終最純粹的少年,只要一想到上輩子是自己引薦周演之給他認識,從而導致的勇毅侯府被陷害勾結逆黨,圖謀不軌,燕家上下一百多口人,在燕羚及冠禮上被屠殺殆盡,唯獨留下一個燕羚和他的小廝青鋒。
兩人流放璜州那等貧瘠荒涼之地,五年后,燕羚才得以重新回到京城。
越想,越覺得尤玥說的不無道理,都重生了,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