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問問不就知道了?”楚鳶不是糾結的人,邊說已經歪了過去。
還沒等她走到開口,車簾子已經快速的掀開,“姜二小姐,是我。”
“臨枳王殿下?”
“這乃宮外,不用一口一個殿下的,叫我名字便好。
勇毅侯府的烤肉宴,我聽說燕羚也邀請了你,想著府上距離勇毅侯府尚有不短的距離,萬一發生什么意外就不好了,所以順道過來……
尤二小姐可愿與沈階同行?”
男人一雙眸子仿佛映了光,閃閃亮亮的,叫人心里發沉。
楚鳶都經歷過那么多場戀愛了,自然不是什么木訥的,輕易便看出沈階心中所想,頓覺無奈。
她什么時候招惹這位了?
前夫哥固然讓人憐惜,但沈階這類溫雅有余而擔當不足的男子,不太是楚鳶的菜,因此她猶豫了下,最后決定上馬車和沈階說清楚。
“沈公子好意,尤玥當不辜負。”
明明只是一句客套話,聽在沈階耳朵里,頓時像吃了蜜一樣振奮。
然后便見楚鳶坐進了馬車,合著一縷說不出來的好聞香氣,幽香撲鼻,美人如畫,沈階本就跳得飛快的小心臟更加沒有節律的亂跳不已。
撲通,撲通,似下一刻便要跳出胸膛。
“沈公子。”
“啊?”這邊楚鳶剛開口,他就反應好大,弄得楚鳶都有點不知道怎么往下說了。
但感情這種事,剪不斷理還亂,拖拉不得。
楚鳶硬著頭皮,“我還是叫殿下吧,要不總覺得不順口。殿下,上次一別,已是很久沒見,你的手帕姑娘可找著了?”
這話一出,果然沈階的表情瞬間凝固住了。
被一個心儀的姑娘,追問他另一個心儀的姑娘,這種感覺無論怎么說都是尷尬又煎熬的。
沈階偷偷向楚鳶,卻見她表情淡然,神色平靜,似乎真的只是隨口一問。
這讓沈階心中酸楚難言,就這么不在意嗎?
“沒有。”心情低落,語氣自然也沉悶。
楚鳶卻顧不上這些,繼續往下說:“殿下是皇子,頂頂尊貴的出身,以后只怕不只手帕姑娘,還會有很多簪子姑娘鐲子姑娘之類的。
就好比皇上,有皇后主事后宮,也有秦貴妃佳人在懷,殊不知,世間之女子,大多只愿一生一世一雙人,過平凡相濡以沫的日子罷了。”
她心想,這該是說得很明白了吧?
然而馬車停下時,沈階臉上掙扎的神色漸漸退去,浮現出難得的堅定。
在楚鳶伸手掀簾子下車時,他搶先一步阻止,本意是按住簾子不讓楚鳶掀開,卻驀地和楚鳶右手撞在了一起。
一雙骨節分明的大手,包裹住楚鳶柔弱無骨的小手,掌心溫熱似有血脈在跳動。
“尤二姑娘能不能別急著走,聽沈階說兩句話?”
楚鳶不想聽,低著頭,“勇毅侯府已經到了。”
“我知道,我就說兩句,說完尤二姑娘想下車便下車,想做什么都行,沈階必不攔著。”
到底,楚鳶還是嘆了口氣,“好,你說,我聽著。”
“沈階承認,之前心中是對另外一位姑娘念念不忘,甚至不惜貼身攜帶她的手帕,但不知為何,自從與姑娘見過后,此前所有一切都淡去了,更多是虛幻的期冀,盼望姑娘便是手帕的主人……
但既然不是,沈階亦能放下,還請姑娘不要耿耿于懷手帕之事。
畢竟,那僅是一段如夢中花水中月般的單相思,便如很多閨中少女情竇初開時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絲一般,影響不了沈階什么,更不會對沈階未來的郡王妃有任何威脅。
如姑娘所說,一生一世一雙人,沈階雖出身皇家,卻自小向往鶼鰈情深,并非姑娘以為的濫情之人,如此,姑娘是否可以……試著將真心交付?”
他沒有強行抹殺對別人動過心的事,反倒是大大方方承認。
倒不算渣男。
但是楚鳶明知道手帕姑娘是誰,要真和沈階在一起的話,莫名有種搶人家東西的感覺,她做不到。
清潭似的眼徐徐抬起,也不著急抽回手,就那么定定的看著沈階,“殿下,那如果尤玥說,知道您的手帕姑娘姓誰名誰呢?”
楚鳶話音剛落,沈階指尖輕顫了一下。
因為兩人的手握在一起,楚鳶能夠很清晰的感覺到,即使沈階迅速的垂下眼眸,想掩飾過去。
唇邊爬上一抹輕笑,楚鳶掙了掙收回手,“看吧,殿下還是不能毫無波瀾的面對,如此,尤玥若貿然將真心交付,豈不憋屈?”
“我……”
“殿下不用說了,男女之事講一個緣分,或許我與殿下之間,便是情淺緣薄吧。”
沈階抿了抿唇,倔強的表情并不贊同。
但他也沒再死纏爛打。
兩人之間氣氛古怪。
楚鳶其實在等,等他開口追問手帕姑娘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