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鳶聽了不置可否,便是這樣誤導的話,才讓原身下不來臺吧?
“讓大家見笑了,只是我與世子、臨枳王確實不熟,他們會來,并非是給我面子。
只怕是諸位姐妹之中誰悄咪咪的,約了世子和臨枳王過來,卻不好意思說?”
這話宜嗔宜笑,既解了誤會尷尬,又討巧了在場閨秀,讓她們一個個的尋思著心頭小鹿亂撞,便沒時間盯著自己不放了。
楚鳶回身,垂眸一笑,溫柔似水,宛如一朵不勝嬌羞的五月桃。
燕羚一輪灼灼驕陽般的人物,錦緞玉袍,英姿不凡,邁著大跨步上前,本想直接越過楚鳶去找尋姜雪檸的,眼風掃見容貌改造后的楚鳶,忍不住腳步微頓。
落后他半步的沈階,面如冠玉,謙謙君子,眸中驚艷不加掩飾,直直盯著楚鳶不放。
“尤玥見過世子,臨枳王,您二位能來,讓尤府蓬蓽生輝。”楚鳶徐徐一禮,且垂眸不看她二人,一副內(nèi)斂嫻靜的模樣。
但二人似乎都已經(jīng)預料到了,她那雙眸子抬起來,將是何等風采。
……
秋風漸起,卷過她身側一株紫菊,月兒似的花瓣飛落,正好落入她額間發(fā)絲。
同時,那一雙垂著的眸,也緩緩抬起。
少女秀面嬌艷,眉似菊瓣,鼻若懸膽,唇瓣微微輕抿不點而朱,肌膚賽雪,但都不如那雙盈盈秋水般的眸。
明凈清澈,燦若繁星。
偏又和其他人不同,并非花癡期許的仰望他二人,而是帶著淡淡的清冷厭世感,平添三分冷艷。
“尤玥,長這樣的?”是沈階微不可聞的一聲詫異。
手下扯了扯燕羚的后衣擺,目光卻根本無法從楚鳶臉上挪開,那癡癡的模樣,反倒比后頭的閨秀們還要呆滯似的。
燕羚也愣了愣,顯然很吃驚,這從未引起他半分注意的清遠伯府嫡女尤玥,出落得這般好。
他的指尖貼在衣袍兩邊,忍不住想替楚鳶將額間的花瓣取下來。
卻是這時,姜雪檸沒有在后院找到尤芳瑩,心中狐疑,轉回前院看到燕羚和沈階追著她來了,隔空喊了一聲,“燕羚,你怎么來了?”
燕羚這才回神。
收回在楚鳶身上的視線,少年昂首闊步,與楚鳶擦肩而過。
捏著姜雪檸的胳膊將人拉到一旁,嗓音幾分慍怒賭氣,“我約你看花燈你拒絕,反倒跑來這里參加什么賞菊宴?這清遠伯府什么破落戶,你存心氣我是不是?”
姜雪檸答了什么,楚鳶沒細聽,因為沈階已經(jīng)朝她走了過來,施施一禮,“抱歉,尤姑娘,我們二人沒有事先遞帖子就跑來了,打擾你們賞花了吧?”
楚鳶撇撇嘴,倒不是為沈階這話,而是燕羚嘲的那句“破落戶”。
是啊,清遠伯府空有聲名,卻無實權。
地位甚至不如女主的父親戶部侍郎姜博游,正三品朝中大員,有情有義,剛正不阿。
即便上一世姜雪檸冷情薄性,落得一身妖后罵名,姜博游因與帝師謝危有救護之情,因而并未被牽連。
和姜家比起來,清遠伯府已經(jīng)不夠看,何況其他將要進宮的五個伴讀?
這讓楚鳶頓生危機感,自然抬起眸,朝沈階笑了笑,“王爺說笑了,本就是閑來無事娛樂玩耍,您兩位能來,我們大家高興還來不及。”
說著回頭:“大家說是與不是?”
一干姹紫嫣紅的閨秀,自然點頭如搗蒜,膽子大的,竟是開口邀請沈階道,“王爺來得正好,我們方才在園子里賽詩賽畫,諸位姐妹各有所長,不如王爺和世子一起幫著評判一下,也好解了我們的煩憂。”
沈階一身貴氣,溫文爾雅,令人春風拂面。
滿京城都知道,他是最好說話不過的。
與燕羚的少年傲氣,謝危的生人勿近,以及薛曄那般的蠻橫草包,皆為不同。
是以她們敢出言邀請沈階,卻不敢當著燕羚的面說。
楚鳶這時的目光,也落在沈階臉上,但不是和她們似的,或是粉面含春,或者含羞帶怯,而是微微帶了一絲悲憫。
因為沈階的結局。
上一世,女主沒有重生,他成了女主上位當皇后的墊腳石;這輩子,女主重生了,不屑要他,便將這位前夫哥如丟爛抹布一樣丟給姜雪慧,老話還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呢,女主當真狠得下心。
何況,上一世沈階一開始的確被姜雪檸騙了,以為她是相國寺外那位意外邂逅的手帕姑娘,但之后那么多年,他早已得知真相,彼時姜雪慧嫁出京城,日子安穩(wěn)順意,他才知他其實早已放下。
一心一意待女主,最后纏綿病榻,還將傳國玉璽和監(jiān)國之權給了女主。
這都不是愛,那什么是?
所以楚鳶意難平啊,不只為燕羚,為張鷓,也為這位性情溫和的前夫哥。
前夫哥瞥了淡然而立的楚鳶一眼,朱唇輕啟:“好啊。”
順道朝不遠處喊了一聲,“燕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