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視線相對,獨孤冉眸光陰霾,面無表情,楚鳶眼也不眨的看著他,同樣面無表情……
唯一不同的,是楚鳶眼中神采奕奕。
獨孤冉看得有點呆住,這位亡國公主一向比較幼稚,和獨孤月一樣又傻又天真,但顏色是真不賴,這也是為什么京中大多數世家公子不介意她的身份,愿意和她玩的緣故。
當然,只是玩,娶她是不可能的。
沒有任何助力不說,還可能遭到他父皇的忌憚。再者,大家更多還是把她看作半個父皇的人,即便父皇這些年從未對她表現過男女方面的想法。
哇!
楚鳶驀地、無聲的朝獨孤冉做了個鬼臉,在眾人都沒注意的時候。
獨孤冉,“……”她是不是瘋了?
前方,獨孤月的聲音些許尖利,“太子哥哥,你……你怎么會和父皇在一起,我之前分明看到——”
獨孤絕下巴微抬,皮毛半遮下,一雙凌厲的鳳眼斜睨獨孤月。
后者不受控制哽了一下,聲音也隨之戛然而止。
好可怕……
為什么太子哥哥剛才會是那樣的眼神?
平日里的太子哥哥根本不是這樣的!
獨孤月不解,非常不解,但她心跳飛快,手腳發冷,實在是被剛才獨孤絕那一眼給瞪懵了。
“月兒,你看到什么?”這時,孤獨天雄關心的問道。
剛才在宴席上喝得有點多,所以太子主動陪他出來醒神,獨孤天雄一點兒懷疑都沒有,甚至還感動太子自個兒身體不適,還不忘盡孝心。
一般這樣的宴會,獨孤天雄也不是非要讓獨孤翎參加不可,畢竟他身子是真的太不好了,既不能久站,也不能久坐,更不能飲酒過量,有時候甚至多吃一口不合脾胃的飯菜,也會病倒在床。
但這次乃皇太后六十大壽,加上宮里也好多年沒辦喜事了,便想著大辦一次。
既是為皇太后,也為獨孤一族沖喜。
太子出席的話,指不定能跟著沾沾光。
眼下見太子雖照樣體弱,才剛入秋,連狐裘大氅都穿上了,但總歸還支撐著,沒倒下去,獨孤天雄更加覺得這辦法有用,不由昏沉的腦袋都高興得清醒了!
問話獨孤月的聲音,也更加溫和慈愛。
沒辦法,孩子少啊,他想當個嚴父都沒那個條件。
獨孤月一愣,心慌的感覺縈繞不去,聲音就變得支支吾吾起來,“我……我看到姬妘姐姐……”
“公主,姬妘既然來祝壽了,您看到我不是正常嗎?”
楚鳶明眸善睞,斂衽一禮,出現在眾人視野。
她今兒一身鵝黃色宮裝,明艷靚麗,卻又不是那么搶眼,配上絕美的嬌色,倒是讓獨孤天雄眼前一亮。
察覺自家父皇視線凝在楚鳶臉上,獨孤月更不高興,上前一步挽住獨孤天雄的手,將他目光截斷,“父皇,她一個人跑到這邊來躲清閑,讓我們這么多人過來找她,真沒規矩。”
心里想的是,果然是蠻夷之地來的,即便再在京城住一百年,還是一樣蠻夷性子難改。
楚鳶撇撇嘴,不以為意,只是后退一步的同時,不動聲色朝獨孤絕眨了眨眼。
后者眼神兒余光都沒給她一個,仿佛看不見她!
獨孤天雄很清楚兩個女孩間的齟齬,左不過就是攀比,比衣服首飾、比誰更招男人喜歡。
也正因為這樣,讓他很難將稚氣未脫的姬妘鳶當做正兒八經的女人,更像是女兒輩的小姑娘。
獨孤天雄本身就不是好女色的人,后宮除了辰妃比較得他偏愛,其他都一般。
三宮六院,更多是為了留下子嗣。
不過這么多年過去,一個好消息都沒盼來,獨孤天雄也放棄了。
如今,他只想太子的身體能硬朗一點,起碼能撐到他走的時候,再生幾個孩子延續他們獨孤家的江山,那就很好了。
“月兒,今兒是你皇祖母大壽,不得胡鬧。”獨孤天雄說著,耳邊傳來獨孤翎微微咳嗽的聲音,他立馬所有注意力都被轉移了過去,“太子不舒服了?走,回殿內,這外面風著實有點大。”
獨孤月吐吐舌頭,伸手感受了一下,風哪里大了?
父皇就是偏愛太子哥哥!
一個病秧子而已,不知道有什么好。
這么想著,獨孤月卻不敢造次,只能乖乖跟著返回大殿。
楚鳶同樣走在隊伍里,目光靜悄悄落在前方純白孱弱的獨孤絕身上,心想,他其實也沒那么不近人情嘛?
獨孤翎仁義恭順,當然,這是好聽的說法。
難聽點說,就是懦弱天真,連太子府的丫鬟都敢不聽他吩咐那種。
關鍵他也不立威教訓什么的,就由著那些下人當面一套背后一套,將太子府弄得烏煙瘴氣的,出門在外,遇見偷了他錢的乞丐,他還要問人家是不是家里確實困難,然后再讓下人送上一包銀子。
因而,天下百姓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