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共才十萬不到,即便她要分,也不過一萬多,為了這么一點錢啟動再審,也是一種對司法資源的浪費吧!”
看得出,男法官始終不贊成女兒分娘家財產(chǎn)這一點。
而且他還說,“這就好比繼承,如果她老漢兒死了,作為外嫁女,花錢的時候在娘家,賺錢的時候在夫家,也沒有對父母盡什么贍養(yǎng)義務(wù)和孝道,難道她還有資格來分她老漢兒的遺產(chǎn)?在這一點上,我就覺得咱們國家的法律還是仁慈了一點。”
聽著聽著,楚鳶的打字速度都慢了不少……
因為她覺得這個男的,實在是太大男子主義了,說的話讓人聽著不舒服。
女法官顯然也不爽,冷哼道,“一萬多怎么了?一萬多不是錢啊?
我們是審監(jiān)庭,對一二審案件本身就負(fù)有監(jiān)督職責(zé),有錯必糾,這算司法資源浪費?你在說什么胡話!
至于你個人的想法,我不予評價。
我只知道,法律賦予兒子、女兒一樣的繼承權(quán),我也是有兒子女兒的人,以后我是絕對不會厚此薄彼的!”
楚鳶將女法官的話記下來之后,忍不住弱弱的舉了一下手,“我、我能說兩句嗎?”
第一時間看到她動作的,必然是沈西洲。
他其實已經(jīng)聽得有點走神了,主要是另外兩人吵得太忘乎所以,已經(jīng)把他這個主審法官徹底忘在了一邊。
見狀,鼓勵的抬了抬手,“小鳶書記員,你說。”
楚鳶大著膽子,“我和麗姐的看法一樣,兒子女兒都是一樣的,無論是繼承權(quán)也好,還是這個案件中的補償費用分配權(quán),女兒只要滿足條件都有資格開口,而不是像朱法官說的那樣,沒臉什么的。
有權(quán)要和具體要不要不是一回事。
有權(quán),證明作為女兒正當(dāng)?shù)臋?quán)利地位,不要,那是對父母的疼惜,對兄弟的理解幫扶。
法律強調(diào)的是男女平等,而不是出于人情考慮,如果非要考慮人情的話,申請人丈夫已經(jīng)早早將戶口遷到了城里,失去了對自家土地的承包經(jīng)營權(quán),且因不幸意外大腿骨折,急需一筆救命的醫(yī)藥費。
申請人此前一直都沒打過這筆補償費的主意,為何現(xiàn)在卻將哥哥弟弟父母告上法庭?我大膽猜測一下,應(yīng)該是申請人找娘家借錢,但是沒人肯,她出于無奈不得不這么做吧?
在父母缺乏舐犢之情,兄弟缺乏友愛之情的情況下,申請人難道還要置丈夫孩子于不顧的愚孝嗎?
以上僅是我個人觀點,僭越了,抱歉。”
楚鳶說完,又坐回自己記錄的位置,雙手置于鍵盤上隨時準(zhǔn)備著。
她當(dāng)然不是想出頭,只是聽不下去朱法官過于重男輕女的腔調(diào)而已……
好在沈西洲原本的審查意見,便是和楚鳶、女法官一樣,支持糾錯再審的。
他笑了笑,“老朱,你瞧瞧你,把我們書記員小同志都說得不高興了。”
事實上,楚鳶沒有發(fā)言權(quán),她作為書記員,沒資格參與案件討論。
但偶爾大家無聊了,也會聽聽書記員的想法,本著培養(yǎng)年輕后輩的態(tài)度。
法院很多書記員在崗位上奮發(fā)圖強,考律師證、法律法碩研究生進入這個行業(yè)的也不少。
所以楚鳶有感而發(fā)說兩句,倒也算不上什么。
朱法官卻氣不順了,不好沖著女法官發(fā),于是就沖楚鳶,“嘿,小姑娘我沒記錯的話,你不是法學(xué)專業(yè)的吧?你說的話,完全缺乏法律嚴(yán)謹(jǐn),也是老沈慣著你,你要是我的書記員……呵呵!”
話中的輕視、鄙夷意味不言而喻。
本來沈西洲都不打算較勁了,無論是案子也好,還是朱法官個人的大男子主義觀點,眼下一聽這話,眉毛微挑,“老朱,這一點倒是你片面了!
小鳶書記員雖然不是法院專業(yè)畢業(yè),但她對待工作相當(dāng)認(rèn)真,就剛才我們討論的這個案件,她比我還要提前了解案情。
且就在前兩天,申請人打電話給她詢問案件的進展情況,對著她一頓哭訴,便是說娘家父母和兄弟如何對待她不公平等等。
了解了這個情況之后,小鳶書記員第一時間告知了我,我調(diào)查取證下來,確是申請人娘家父母兄弟不做人。
這不,我手上還有當(dāng)?shù)卮逦瘯龅恼f明以及村民們的證人證言,你們看看就知道了。”
三分鐘之后,兩人看完。
朱法官不說話了,腦門上一團團落敗的黑氣。
女法官麗姐則相反,笑得格外大聲,夸贊楚鳶,“我們小鳶書記員真能干,果然不愧是跟著沈庭長的,什么樣的上官帶什么樣的兵,今天這通發(fā)言特別好,以后再接再厲,爭取拿下司法證,免得被扣不專業(yè)的帽子!”
楚鳶莞爾一笑,“謝謝麗姐,我會的。”
她當(dāng)然會啊,為了正大光明的站在沈西洲身邊!
第190章 迷糊小妖精二嫁爹系男神15
“沈庭,我剛才是不是太沖動了?不該在你們討論的時候隨便發(fā)表言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