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么?”
“沒笑什么。”
程寄松將墨條放下,問:“到底在笑什么?”
唐念柏笑道:“就是看著你在研墨,想到之前這種事兒一直都是我自己親自干的。現在有了你,我就像過去的書生有了書童一樣。”
程寄松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唐念柏,“你知道古代的書童是干什么的嗎?”
“知道啊,書童不就是伺候書生的飲食起居,算是一個稍微有點兒文華的仆人吧。”唐念柏以為程寄松聽到自己這么說有些不開心,趕緊解釋,“我不是在說你是我的仆人,我就是開個玩笑。”
程寄松拿起墨條繼續研墨,“沒事兒,挺好笑的。”
“……”唐念柏趕緊岔開話題,他將自己寫好的字問程寄松,“我寫得怎么樣?”
“非常好。我記得你之前說過你得過書法比賽的冠軍,看來冠軍只是他們能授予你的最高獎勵,并不是你能得到的最高贊賞。”
唐念柏被彩虹屁吹得有些飄飄然,“嘿嘿,其實我當時也沒怎么準備。當時我想要第一名的獎品,于是跟我爸我媽說讓他們幫我報名,結果他們在報名截止前幾分鐘才給我報上。當時我還小,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得到的第一,寫的也沒有很厲害啦。”
程寄松拿起其中兩張欣賞道:“你寫這么多個版本,每一個都那么好,我怕到時候蔡導挑不過來,每版都打印出來。”
“我的任務就是寫字,至于他們選擇哪個版本就不是我該思考的事情了。”唐念柏把幾張宣紙卷好放進紙筒里。
程寄松幫著收拾,看見剛才被唐念柏倒在一旁的好幾個小方塊,“這些也都是墨嗎?”
“不,這些是我的印章,每個上面都寫了我的名字,”唐念柏打開其中一個,指著上面的四個字,說:“看,寫的是‘唐念柏印’。”
“真厲害,”程寄松將視線從那幾個印章上挪開,問:“正事兒忙完了,是不是該教我寫字了。”
“哦對,讓我想想該怎么教你。”唐念柏換了支毛筆,“這樣,我在這邊寫,你跟著我寫,有什么問題你就直接問我。”
會議室的桌子足夠大,唐念柏給他和程寄松面前鋪了一張宣紙,一邊寫一邊解說:“用你的食指和大拇指捏住筆管,其余三指作為輔助。之前我和你說過‘永字八法’,只要把這個字練好,就已經成功一大半了。”
“第一筆的這個點,筆鋒向右,先下壓再受力……”唐念柏介紹完,過去看程寄松的情況。
“不行,我寫得還是不好看。”
唐念柏看著程寄松略顯僵硬的動作,鼓勵他,“放輕松,就像你平常寫字那樣。不要光用手指,要借助手腕和胳膊的力量。”
程寄松試了試,效果仍然不好。他停下筆,說:“我覺得我可能還是沒有掌握方法,要是能感受一下正確的下筆的力道和走向,應該會對我有很大的幫助。”
在上書法課的時候,老師確實會為了讓學生感受正確的姿勢而采取一種方式,不過這種方式讓他用在程寄松身上……
唐念柏試探性地問:“那……我握著你的手帶你寫?”
“可以。”
沒想到程寄松答應得這么干脆,唐念柏松了口氣。他突然想到曾經看過的偶像劇里的場景,男主在教女主一些東西的時候,通常都會從后面半抱住女主。這樣不僅能教學,還能增加肢體接觸。唐念柏如法炮制,從后面半抱住程寄松,右手搭上對方的手,一切準備就緒。
然而想象中的場景并沒有發生……
“額……程寄松,你可不可稍微彎一下腿,我看不見。”
想象很美好,但現實卻有些尷尬。偶像劇中的那些曖昧戲碼都是建立在男女主的身高差上,唐念柏的身高在男生中已經不算矮的了,只可惜他現在面對的程寄松,這人比他還要高了將近十厘米。
當他從背后抱過去的時候,勉強把下巴搭在程寄松肩上。別說是教寫字了,看見前面桌子上的紙都勉勉強強。從對面展柜的玻璃反光上,唐念柏完全看不到自己的身影,他被程寄松遮擋得嚴嚴實實的。
“換你站到前面來。”程寄松語畢,將兩個人之間的位置調換,唐念柏一下子就被程寄松半抱在懷里。之前程寄松教他打排球的時候,他也被這么抱過。不過上次周圍還有其他人,現在只有他們倆,他感覺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幾乎消失不見。他的背部就抵在對方的前胸,似乎通過骨傳導還能感受到對方的心跳聲。
此刻程寄松的動作說是擁抱,不如說更像是一個牢籠,讓他無處可跑。
程寄松微微低頭,呼吸著唐念柏脖頸周圍的空氣,“唐念柏,你好香。”
對方呼吸時的熱氣撲散到脖子,唐念柏有些發抖,他咽了口唾沫,說:“哈哈,可能是因為我今天出門的時候噴了點兒香水。”
“不,不是香水的味道,就是你身上的味道。”
程寄松的鼻尖幾乎要貼上他的皮膚,唐念柏覺得自己的寒毛都豎起來了,趕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