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桑阮!”任憑盧依長老如何勸,桑阮桑阮眼中寒光畢現,腳下這個人現在已經出氣多、進氣少了,卻還是硬撐著口氣沒求饒。“你確實有骨氣,但也到此為止了。”
蠱術師想要殺人,甚至不用動手,只需意念一動,對方體內的金蠶蠱就會啃噬完他的心臟。
這時,一道略帶虛弱的嗓音橫/插進來。
“住手。”
時間仿佛瞬間凝結,轉眼間,桑阮放下腳,轉身看去,果然見血陣光芒已然消失,原先坐在陣中的人踉蹌著腳步朝他走來。
“哥!”
他大喊一聲,又是驚又是喜,忙上前扶住面無血色的桑曉,“你……你沒事啦?”
桑曉抬眸看了他一眼,勉強揚起唇角,搖頭:“放心吧,我撐得住。”
桑阮喜不勝收,急急道:“哥,對不起,我以后一定好好聽你話,專心修習蠱術,我會呆在這兒陪你的,哪兒都不去了!”
桑曉拍了拍他的手背,緊接著踩著沉重步伐半蹲下身,他伸手撫上正痛到面目扭曲的曲嘉宛左肩。
一股溫暖舒爽的力量潺潺流進體內,驅走所有痛楚,曲嘉宛緩緩回過神,下意識覆上桑曉的手。
“你沒事了?”
桑曉噙著笑,他的聲音依舊有些飄,不似平日的沉穩:“謝謝你,曲嘉宛。剛才你們說的話我全都能聽到,盧依長老說的對,你是我們百岵族的朋友,不應該受到傷害。”
“桑曉……”曲嘉宛反手攙起他。一次又一次,危急之時都是桑曉替他解了蠱。
“看見你沒事我就放心了,你放心,剛才桑阮說的那些,我向你保證,這輩子我都不會向任何人泄露。”
“我信你。”
兩人相互攙扶凝視,這一幕令旁邊桑阮眼紅,他上前從對方手里奪過桑曉,剛要開口卻被自己的兄長搶先。
“阿阮,到此為止了,讓曲先生走吧。”
“哥!”
桑曉難得對他板起臉:“是你故意將圣蠱的秘密告訴他,現在卻要拿這個作借口殺他。阿阮,從什么時候開始,你變得這樣心狠?”
“哥,我……”桑阮肚子里一籮筐要解釋的話在對上桑曉冷峻的面容時,瞬間又自動咽回去,只得訕訕認錯:“對不起,哥。”
桑曉轉而解開盧依長老的定身蠱,后者重獲自由,立刻關心他:“族長,你感覺如何?真的完全壓制圣蠱了嗎?”
他望向已黯淡無關的血陣,那巴掌大的金盒靜靜躺在中間。
“放心吧,盧依長老,圣蠱暫時沉睡了。只要不打開這金盒,一年,啊不,起碼半年之內它不會再有異動。”
盧依長老懸著的心終于放下,愈發佩服這位年輕的族長:“幸虧有您,若非您拼了命將它壓制,萬一真讓他醒過來,后果不堪設想。”
提及這點,桑曉半垂下眸,難掩歉意:“此次是我任性了。”
是他一意孤行借用圣蠱力量為弟弟解情蠱,為此圣蠱蘇醒,即便是他賠上這條命也無怨無悔。
盧依長老并沒有責怪他,他走到這三個年輕人面前,說道:“我也年輕過,也沖動過,這次的事就到此為止吧。”
他看向曲嘉宛:“曲先生,我們把你當成百岵族最好的朋友,也請你遵守諾言,你在這里看到的、聽到的都不要說給別人聽。”
曲嘉宛指天發誓,眼睛只盯向桑曉:“放心吧,我曲嘉宛對天發誓,離開百岵山后,此生此世,我都不會向任何人泄露關于百岵族的事情,如果我違背了誓言,就罰我這一輩子窮困潦倒,短命而死。”
“這樣,你們該放心了吧?”
桑曉本想說他們無需這樣重的誓言,可曲嘉宛如此鄭重,他唯有頷首:“謝謝你。還有,珍重。”
“……珍重。”
曲嘉宛深深凝視這張蒼白卻美麗的面孔,他知道,桑曉明白他特地上山的目的。
一句“珍重”,已經足夠了。
“我送曲先生下山吧。”盧依長老渾濁的眼掃過旁邊面色陰沉的桑阮,主動說道。
曲嘉宛點了點頭,然后暗自握緊拳頭,收回視線。
最后這一眼,他知道,自己這一生都不會忘記這個人。
然而,就當所有人都以為今晚之事塵埃落定時,變故就在這剎那間發生。
“砰”地一聲,子彈從槍膛射出,進入軀體。所有人眼睜睜看著,盧依長老瞪大眼,緊接著直挺挺地往前倒下。
曲嘉宛反射性接住,發現他的胸口正冒出鮮紅血液。
而對面收回槍的,正是他們都熟悉的人。
“周、雪、林!”
桑阮一字一句,咬著牙吐出這三個字。
周雪林一身淺藍色軍裝,十幾個士兵從他身后魚貫而出,將他們團團圍住,紛紛舉起槍。
曲嘉宛大驚:“雪林,你要做什么?”
“當然是來報答他們的‘恩情’了。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么會在這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