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快點!”白濟趕忙讓小王拿出紙巾。
為了找到曲凌,白濟也不避諱,仍是停職的身份依舊帶著桑曉來到警局,沒成想會是這樣的結果。
桑曉完全沒看見小王遞來的紙巾,只是愣愣盯住對方,表情完全斷了片。
“事故現場是城北分局那邊的同事過去,尸——遇難者臉部只是左額有傷口,并不影響人臉識別……所以,羅先生請節哀。”
知道這兩人的關系,小王盡量避免用尸體之類的詞匯,以免刺激到對方。
桑曉怔怔的,任由白濟從他手里抽出已變形的紙杯,然后替他將手上的水擦干凈。只是下一秒,他反手抓住白濟,白皙的手背暴起青筋。
“不,不是曲凌,他沒死,他沒死。”
白濟與小王互視,他舔了舔唇,頗感為難:“桑曉,我知道這事很突然,一時間要你接受,不是那么容易——”
“不是的,”桑曉緊緊扣住他的手腕,表情已褪去最初那份怔然,雙目烔炯看著白濟:“白警官,我跟曲凌之間有感應,他沒死!”
“哈?”白濟聽著懸乎,“感應?什么感應?”
藏在曲凌體內的東西。桑曉靜默三秒,整個人也冷靜下來,有些事就算說了也無意義。
“能不能讓我看看那具尸體?”
“當然可以,按程序也是得請家屬到場認人的。只是城北那邊不知怎么搞的,反倒是媒體先收到風聲。”小王撓了撓頭,表情窘迫。
白濟推了他一把,“那趕緊走吧,還磨蹭。”
小王領著人來到停尸間,尸體早就蓋上白布,旁邊工作人員把尸體上的物品遞過來。
只有一部黑色手機……但確實是曲凌的。尤其右下角那道細微磕痕,還是三天前曲凌自己隨手拂掉放在桌上的手機,新鮮出爐磕到的。
工作人員將蓋在尸體上的白布緩緩掀開,露出那張熟悉的面孔。正如小王所說,只有左額部有傷口,并不影響認人。
躺在他們面前的,的的確確是曲凌。
他的身上還穿著昨晚出門前的黑色燕尾服,平日鮮活的臉早已失去血色,變得蒼白而僵硬。
白濟臉色有些難看,可他注意到,桑曉倒真認定這人不是曲凌,神色絲毫未變。
“不見了。”
白濟:“什么不見了?”
桑曉看向“曲凌”右胸前,“昨晚出門前,他明明戴了那枚胸針。他明明沒有開車,為什么會駕駛著一輛不是他的車在城北撞車,而且那枚胸針也不見了。”
“這……”白濟看向尸體時多了幾分懷疑,“確實蹊蹺,可是,這尸體——”
“不是他。”
桑曉朝小王問道:“能不能給我一把刀?”
刀?
旁邊工作人員警覺問道:“你要刀做什么?先說好,就算你是家屬,但沒辦理好手續,這尸體目前得我們這邊管理……”
小王立刻攬過他的肩膀,“兄弟,別誤會,人家是未婚夫,感情好得很,現在人突然沒了,傷心得很,放心旁邊那個可是白科,市局刑偵科白科你知道吧?”
他邊說邊半強迫性將人拖走,白濟見狀,馬上從旁邊翻了翻,還真翻出一把小號美工刀,才手掌長,約莫是這邊平時用來裁紙用的。
“這個,行不行?不過,你要刀做什么?”
桑曉點頭接過,然后話也沒說,直接在白濟震驚的目光中,將刀尖直接刺向“曲凌”左耳耳后。
“等——”等一下三個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白濟眼見桑曉左手握成拳,僅余食指中指并攏,然后從“曲凌”下頜尖開始,按住往傷口處游走。
與此同時,桑曉半垂眸,默念口訣。
很快,詭異的畫面出現了。“曲凌”左耳耳后傷口處非但沒擠出殘血,還爬出一只綠豆大小的蟲子。這蟲子渾身沾滿黑色的血,兩條長長觸須左右擺動,看著就令人惡心。
這蟲子掉落在停尸臺,撲騰幾下便沒了動靜,死了。
白濟喉頭滾了滾。縱然知道桑曉懂得這些蠱術,可親眼見到這種畫面,還是令人毛骨悚然。
“這是蠱蟲?”
“嗯,這種叫‘尸蠱’。蠱術師用尸蟲加以人血煉制,蠱蟲出壇后,必須放在尸體中,它以吸食死尸中血液為生,見空氣則死。以前南疆人煉制這蠱,主要是用來打獵。”
這番話最后拐了個意想不到的方向,白濟錯愕:“打獵?”
“沒錯。以前南疆有種珍奇的鳥可入藥,但極為難捕,它只吃黃兔,偏偏這黃兔也難尋。所以蠱術師以黃兔的血為引,將‘尸蠱’放進與尋常兔子尸體里,便可使外觀如黃兔,從而引來那種鳥。”
桑曉話剛說完,躺在他們身前的“曲凌”臉部頓時變了樣。
恰好那名工作人員又折回來,嘴里嚷嚷著:“白科,就算是您也該知道,現在上頭管理嚴,我們也不能隨便讓人……”
后面的話在見到尸體時驟然收緊,那人瞪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