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松,阿煜。”
半明半暗的光影間,周崇煜把臉埋在枕頭里,脖子上已經出了一層細密的汗,渾身像是被電流通過。
他恍然間想起很久之前,和梁峙做過的那次。
其實那并不算是他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那時他整個人是麻木的,不知道疼,也很少能感受到興奮和快感。
而此時此刻,周崇煜正無比真實地感受到兩副身體的炙熱、吸引,和纏綿愛欲。
感官越是清晰,身體跟精神上的緊繃就越是無法被消弭。面對陌生和未知,周崇煜太局促了,局促到沒法和梁峙貼到最近。
“梁峙……”
支在床板上的肩膀不停地打著顫,周崇煜很難保持塌腰的姿勢,攥緊了拳頭才沒有撲倒在床上。
他扭頭去看梁峙,眼尾掛著濕潤的紅色,咬著下唇委屈又斷續地道:“有點、疼……”
梁峙本來正單膝跪在床邊,一直在努力幫他適應,見他這樣心里一軟,把手又收了回來,重新躺到了他身側。
“算了,我不欺負你了,阿煜。”他摟過人的腰,和周崇煜面對面貼在一起,輕輕吻了吻他的嘴。
周崇煜并不滿意,有點著急地小聲哼哼道:“再試試。”
梁峙伸出手去幫他攏了攏頭發,神情似有些無奈。今天確實有點太倉促了,一來這里環境不算好,二來什么該有的東西他也沒準備。
“沒拿潤滑的,我不想讓你不舒服。”他安慰似的捏了下周崇煜的耳垂。
周崇煜聽了紅著耳朵半天沒說話,其實除卻他太緊繃,在其他事情上梁峙總是很會拿捏他,很讓他享受。
“舒、舒服的。”實在難堪地捏了捏手指,周崇煜蚊子哼哼似的回應道。
過了一會兒,他又想起了什么,指了指遠處電視機柜上的那個自動販賣箱,“那邊有個……賣東西的、盒子,你要不看看,有沒有能用得上的。”
梁峙聽完愣了下,轉頭看了眼盒子里那些花花綠綠的玩具,很快勾起嘴角,側過頭來吻了吻周崇煜的耳朵,“你想讓我用那個?”
周崇煜沒顧上回答,胸前就被梁峙印上了濕漉漉的吻。
被人牢牢壓制著手腕,周崇煜呼吸很亂,想退縮卻又無暇組織出語言,最后只剩下些粗重的喘息和輕哼。
和他慌亂無措的眼神對上,梁峙這才笑了笑,躺回原位,在他耳畔低語:“這種地方的東西,不知道質量過不過關。以后,我再買點好的。”
說著,他又摟著人輕吻了一陣,很快支起身子,跪伏在了周崇煜的腰腹之上。
“乖,躺好。”
周崇煜咬緊下唇,雙腿被迫搭上了對方的肩膀。
他閉上眼,一遍一遍地喊“梁峙”,眉宇間同時掬著一捧痛苦與愉快。
像是絲毫不肯輕易放過他,梁峙游刃有余地控制著他的情緒變化,一邊故作悠閑地抬起頭,輕聲地問他。
“阿煜……我們是一對了,你不準備給我換個稱呼?”梁峙的唇潮濕又柔軟,緩緩啟齒道,“還叫名字?”
周崇煜緊緊收著小腹,眼睛里紅紅的,小聲發著氣音,“那叫、叫什么。”
“自己想,要親近一點的……”梁峙的神情漸漸變得嚴肅,絲毫沒了往日里的溫柔,用修長的手指一點點地滑過周崇煜的皮膚。
“就像……哥哥、親愛的。”他平淡地舉例,“老公。”
周崇煜咬著牙輕輕哼了一聲,梁峙說的這些詞,他一個也說不出口。
“梁峙……”依舊叫著對方的名字,周崇煜嘗試著用手去夠梁峙的胳膊,像在喟嘆著央求。
得來的結果卻是,梁峙并沒有將動作放慢絲毫,而是更讓他痛苦,更讓他眼底返潮。
“別亂動。”
一片迷蒙間,周崇煜聽見梁峙低低地道。
夜晚持續了許久才歸于安靜,待到呼吸平復時,床上床下已經變得一片狼藉。
將幾只潮濕又黏膩的紙團丟進了垃圾桶,梁峙抱著懷里幾近脫力的周崇煜,幫他把身上簡單擦拭干凈,才肯將他重新放回到被子里。
周崇煜身上是紅色的,血流燙得嚇人,皮膚各處還零星散布著玫瑰花瓣一樣的吻痕,很是漂亮。
雖然已經滿身疲憊,但他還是一直抱著梁峙,也不舍得閉眼,就這么強打著精神保持清醒。
梁峙笑著捏捏他的臉頰,“困得都睜不開眼了,怎么還不睡。”
“不想睡。”周崇煜眨眼的速度很慢,愣愣地望著窗外那片天際。
他想起很久之前他獨自一人去日本的時候,也是這樣寒冷的冬季,小樽下了很大的雪,他沒找到電影里vicky說要尋找的答案。
但今天,他似乎不再需要一個答案了。
“梁峙,有星星。”
沉默地盯著窗外看了一陣,周崇煜眼睛里印著白茫茫的雪,安靜得仿佛失去了焦點。
說完,他又費勁地往床邊挪了挪,探出半截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