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兒懂什么叫愛。”梁峙一手掠過額頭,將碎發捋了捋,口不對心。
一旁,alysa安靜聽著他的話,不置可否。
隔了許久她才又反問:“那你就真的懂愛嗎,獨身主義先生。”
這話讓梁峙再度陷入了漫長的沉默之中。
以前的他確實不懂,到后來……可能是弄懂了一半。
關于愛情,他只嘗到了最苦澀的那一部分,因為在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時候悄悄動了心,所以只能在一切都覆水難收之后,體會到與人失之交臂的痛楚。
周崇煜對他的感情是什么,他并不確定。他唯一只知道,自己對周崇煜的牽腸掛肚,大概可以稱之為愛。
“……心妍。”梁峙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隨后扭過臉來誠懇地道,“說起來……我好像還欠你一句道歉。”
并沒想到他會這么說,alysa的神色有些意外。
梁峙繼續道:“上學的時候,什么都不懂,很隨便地就答應了跟你在一起,最后還害得你……”
“都過去了。”alysa搖搖頭打斷了他,扭臉看向窗外的夜色,笑著道,“往事不可追,你不用多說什么。”
梁峙嘴角隨即浮現出一抹苦笑,搖搖頭輕嘆了聲。
“你說的對,我確實……并不懂愛。”眼神迷茫地落在半空中,梁峙猶豫著說道,“我好像,總是在逃避,因為害怕自己沒有能力給予,所以不敢去愛。”
alysa饒有興致地看他,故意湊過去揶揄。
“在你眼里,那個弟弟跟我的感覺是不一樣的,對吧?”她挑眉問,頓了頓又很有把握地補了句,“他要特殊得多。”
梁峙啞了下,無可反駁,只好用沉默代替了一切回答。
“其實我很感激你,學長。”安靜了一小會兒,alysa突然道。
梁峙一愣,從沒料到會聽見這樣的話。
“感謝你當時及時止損,毫無保留地向我坦白了一切,沒有讓我陷得更深。雖然后來,我為此低沉了一段時間,但那是我必經的修行,沒有那段經歷,也就沒有現在的我。”
alysa撐著腦袋,輕描淡寫地說著。
梁峙安靜看向她,隱約憶起從前還在上學的那個時候,無論是外貌、氣質,還是談吐,alysa都已然徹頭徹尾地跟當初不一樣了。
“你不用覺得,自己身處在一段關系里只會讓對方受傷。”alysa拿起一旁的醒酒器,幫自己和梁峙又添了些酒。
“沒有人生來就會愛,但如果始終不敢去嘗試,就永遠不可能學會。”
玻璃杯“叮”的一聲相撞,alysa笑著喝光了杯里的酒,眼神落在對方早已脫下尾戒的小指。
“你說對吧,梁峙。”
夜里十點,梁峙把alysa送走后,停在樓下抽了根煙。
寒冬臘月的天氣,夜風是濕冷的,侵入到骨子里。一個人站在路燈下的陰影里,他想了挺多。
把煙味散干凈,梁峙重新回到了樓上。
客廳已經黑了燈,幾個臥室也沒什么動靜。聽說昨晚成倦他們通宵在工作室里錄了兩張deo,今天看樣子是覺出了累,都各回各屋,早早歇息去了。
將腳步放輕,梁峙走到衛生間,開門走了進去。
成倦家安的都是實木門,從外面也看不見透光。里面只開了一盞暗黃色的壁燈,梁峙推門一看,才發現有個人正站在鏡前洗漱,恰是周崇煜。
兩個人的視線相對上,都不約而同地愣了半秒。
沒想到周崇煜也在,梁峙停頓了片刻,然后輕輕將身后的門關上。
像是并不想跟他多做交流的樣子,周崇煜明顯加快了動作,隨便擦了幾下臉,就急著要往外面走。
等人走到緊跟前,梁峙依舊像塊石頭似的,擋在門口沒動。
周崇煜往哪他就往哪,實在拿他沒法子,周崇煜只能往后退了半步,低下頭默默咬著嘴唇。
“你女朋友走了?”安靜了一會兒,周崇煜才用手捏著褲子側邊的布料,沉悶地說道。
梁峙一啞,剛剛和周崇煜在樓下時他就想解釋,無奈被人給轟了出去,連坐下來好好聊聊天的機會也沒有。
“她確實是我大學時的女朋友,我說過,只交往了兩個月。”梁峙略微偏著頭,從側下方去找周崇煜的眼睛,認真而緩慢地強調,“現在我們只是最普通的朋友,你還這么稱呼她,不合適。”
周崇煜這下沒話說,心里的酸味稍微減輕了些,垂著眼簾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兩人沉默許久,站著沒動。
猶豫了一段時間,梁峙才輕眨了眨眼,目光柔軟,伸手握在了周崇煜手腕上,把人往自己身邊拉近了些。
沒反應過來梁峙要干什么,周崇煜下意識地想要把手抽回來。
“別動。”梁峙低聲說道,攥著他沒放。
緩慢將他的手臂抬起來,梁峙挽起對方的袖管,露出下面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