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崇煜臉上一燙,雖然并不情愿,但還是膩膩歪歪地照做了。
已經見過這樣的架勢好幾次,周崇煜心里清楚得很,每次梁峙把他按到腿上,就是到了要挨揍的時候。
其實一點都不疼,比起他小時候挨過的打,梁峙用的這點力道簡直是小打小鬧。
但周崇煜已經不是光屁股小孩了,快二十歲的大人還被梁峙這么修理,面子上總會有點掛不住。
把頭埋起來忍了一會兒,周崇煜臉紅得要命,一手繞到身后去擋,一手求饒似的去摟梁峙的腰,身上扭得像條蟲,“疼……”
被他的手擋著打不著,梁峙臉上的冷還未消散,又往他胳膊上輕輕拍了幾下,方才肯把人松開。
“以后再敢逃課,就別來我這兒住了,回你宿舍去,早上起來還容易點。”梁峙繃著臉,眼神很淡,扭頭將目光轉向了一邊。
周崇煜趕緊爬起來穿襪子,單腿踩在地上來回蹦,蹦了好幾下才穿好。
“我不逃了。”他緊張捏著自己的手指,頭發亂得像雞窩,垂下眸手足無措地往床邊上蹭,“你別、生氣。”
衣角被周崇煜輕輕拽住,梁峙心里驀地一軟,神色稍微緩和下來了一些。
“下去吃點飯再走,冰箱里有豆漿,自己熱。”他抬頭看向周崇煜,忍不住伸手往他腦門上推了一把,“吃完就去學校,能聽多少算多少。”
周崇煜連忙見好就收,點點頭,“嗯,知道了。”
又是忙碌的一天,上完全天的課,周崇煜騎車子從學校出來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
下午是雕塑課,要先去學院后面的池子里挖泥,運回教室,然后再按照老師講的手法和技巧,用上工具,一點一點地把形塑造出來。
雖然周崇煜已經足夠小心,但還是不能避免身上沾的全是泥。一身新衣服是徹底廢了,回去還得好好洗一遍。
灰頭土臉地騎回了梁峙家,周崇煜熟練地掏鑰匙開門,門一打開,里面站著一個他從來沒見過的女人。
“呦,你是……”女人身上系著圍裙,手里拿了根剛剝干凈的大蔥,一臉好奇地看著他。
周崇煜一愣,扭頭又看了眼客廳。
只見梁峙正被一大一小兩個孩子纏著玩游戲,女孩稍大一點,男孩看著也就三四歲,臉上還掛著鼻涕,兩個孩子攥著游戲機都很興奮,奶聲奶氣地向梁峙歡呼著“舅舅厲害”。
“阿煜,崇燃家弟弟。”把兩小只先撇在一邊,梁峙踩著拖鞋走了過來,向女人解釋。
“噢,看我這腦子。”女人一拍腦門,隨和笑笑,“你原先跟我提過的,都忘了。”
梁峙莞爾,很快走到周崇煜身側,小聲跟他說:“這是我姐,你跟著叫姐姐就行。”
周崇煜這才“哦”了一聲,有些不好意思地拍拍自己身上的泥,臉上掛著局促和拘謹。
“姐姐好。”他忙向女人欠了個身。
“哎。”女人笑得爽朗,眉眼也是彎彎的,和梁峙笑起來的時候有些像。
她剛和周崇煜說完話,扭頭看見客廳那倆小的正打架,立馬就走了過去,把倆人拉開開始教育,“皓皓,不許再打姐姐了,不乖。”
趁著他姐走開,梁峙才回頭看了眼周崇煜,饒有興致地提起他的袖子,來回打量了一番。
“又騎車摔坑里了?泥巴地里滾了一圈?”他嘴角掛著笑。
周崇煜撇撇嘴,心里暗自埋怨著梁峙沒提前跟他說一聲家里來了人。
“上雕塑課來著。”他低頭換鞋,悶聲道。
梁峙倚在門邊,懶洋洋地看他。
周崇煜扭頭掃了他一眼,又偷偷小聲問:“那是你姐?”
“嗯。”梁峙點頭。
“親姐?”周崇煜有些好奇。
“對。”梁峙走過去,揉了揉他的頭發。
女人叫任淺,是梁峙同父同母的親生姐姐,比他大了三歲,隨了他們母親姓。
去年,任淺跟丈夫離婚,獨自帶著兩個孩子過,今天過來也是突然,沒和梁峙提前說。
“小峙,幫我給皓皓找個毛巾,他弄一臉。”任淺在客廳抱著孩子說道。
梁峙輕輕應了聲,緩步走過去,帶她上了樓。
任淺把皓皓放床上,用打濕的毛巾幫他擦臉。
弄完出來路過回廊,她掃了眼另一間房的布置,發現和她印象中的稍微有些不一樣。
“你這……就剩一張床了?”她隨口問。
“嗯,東西沒地方放,都堆在隔壁了。”梁峙點點頭,簡單地解釋道。
任淺無奈搖搖頭,她弟平常東西多她是知道的,堆得房間里到處都是,也不愛收拾。
不過這次過來,她倒是覺得家里比她想象中整潔了不少,冰箱里甚至還有新鮮果蔬。
看了一圈終于讓她覺得,梁峙有個三十歲成熟男人的樣子了。
心里這樣琢磨著,任淺低著頭,一下又想到了什么,轉頭問:“那你跟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