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說來,他們的關系絕對算不上親近。
為了不讓對方誤以為梁峙是那種人面獸心的人,周崇煜稍微組織了下語言,決定實話實說。
“我、住他家。”
聽起來又像是什么奇怪又齷齪的同居關系。
周崇煜略顯拘謹地摸了摸手指尖,眉頭微蹙,忍不住又多補了一句,“他是……來陪我考試的。”
更齷齪了。
女人聽完有些一頭霧水,但還是保持著基本禮貌,尷尬地訕笑兩聲,“哈哈……這樣啊。”
已經不想再跟人閑聊下去,周崇煜掃了眼遠處,眼見梁峙已經取完餐往回走,立馬如蒙大赦。
“他來了,你直接問他吧。”
說完他就將身子轉了回去,像是合上了一道社交的大門,隔絕了對方一切想要繼續套話的可能。
不一會兒,梁峙便回到了身邊。
女人很快采取了行動,向人打了聲招呼,“你好,那個……我朋友太害羞了,我幫她問問,能不能加你個微信。”
背著身,周崇煜看不到他們的動向。
梁峙說話聲音很輕,聽不太清到底說了什么。
周崇煜扭過臉,只看見他禮貌地朝女人搖了搖頭,抬起左手,向人指了指自己小指上的戒指,口型像是在說:“抱歉,我沒有那種打算。”
得到了這樣的答復,女人只能失望離開。
將餐盤擺在了桌子上,梁峙坐下來,伸手往周崇煜腦門上彈了一下。
“吃飯,發什么愣。”
被他彈得有點疼,周崇煜又恢復了那張臭臉,皺著眉拿走了自己的兒童套餐。
與梁峙肩并肩坐著,透明的玻璃窗倒映著兩個人模糊的身影。
無言,卻又足夠安穩。
想要了解一個人的欲望到達了頂峰。
實在按捺不住好奇,周崇煜淡漠地掃了眼梁峙的小指,裝作若無其事地問:“戴這個,有什么特殊含義嗎。”
梁峙低頭喝著咖啡,聽到他的問題愣了片刻,半晌才放下手,稍微調整著戒指的位置。
“尾戒,意思是獨身主義。”他頓了頓,“代表著……我拒絕與人形成情感上的關系。”
周崇煜聽完安靜了一陣,試圖理解,卻又難以領會出什么更深層次的東西。
“所以……”他茫然眨了眨眼,話鋒一轉,“是不是我哥也對你有意思,被你像這樣拒絕了?”
梁峙差點一口噴出來,連連咳嗽了好幾聲。
和周崇煜相處久了,必須要習慣他不定期的語出驚人,而梁峙顯然還沒有修煉到這一層。
“……不是。”他無可奈何地否認道。
周崇煜耷拉著臉,“那他之前,為什么總一副失戀的樣子。”
梁峙啞了下,有些事情周崇煜本不該知情,但如若現在他不跟他解釋清楚,或許往后還要花費更大的力氣來撇清關系。
“是群青之前的一個主唱,由于一些特殊原因,離開了。”
梁峙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將身子坐正,情緒略顯悵然地嘆了口氣。
“你哥跟他感情很好,他走之后,整個樂隊都像是沒了靈魂,不止你哥,我們都需要時間來調整和適應。”
默默聽完了他的話,周崇煜若有所思地安靜了好一陣,最后得出了結論:“所以,他還是被人甩了。”
梁峙啞口無言。
這么理解倒是也沒什么問題,但周崇煜似乎并沒抓到他話中的重點。
不太想再解釋太多,梁峙眼角爬上一抹無奈,抬手輕輕捏了把周崇煜的后頸。
“阿煜,快高考了,這不是你該操心的事。”
毫無疑問,從周崇煜的身上,梁峙習得了年輕的好處——
思維簡單而純粹,對一些事也就容易釋懷。
而群青樂隊主唱的缺失,對于梁峙而言確是致命的。
演出幾個月才有一場,新歌沒有幾支。眼睜睜地看著一支樂隊從意氣風發,走向衰迷頹廢,身為成員卻無能為力。
可如何才能從這頹廢里走出來,這還需要他用余生來進行探尋。
第16章 ch4 默白(4)
林城到燕川,車程總共兩個多小時。
或許是因為考試耗光了全部的精力,車上周崇煜一直在睡。
等到了地方,從高鐵站出來,打車回到公寓,已經快要到后半夜。
一進門,周崇煜便直奔臥室,一頭栽進了枕頭里。
第二天睡到天光大亮也還不想起,中午才不情不愿地爬起來吃飯,吃完又繼續睡,像是要立志補完這段時間所有欠下的覺。
傍晚快接近飯點的時候,有人敲響了樓下的門。
梁峙本來正在客廳寫曲子,聽見聲音,先跑過去應門。周崇煜隔了一陣才從屋里出來,一邊慢吞吞地下樓梯,一邊好奇觀察著門廳的動向。
首先進來的是周崇燃,手里提著兩袋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