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定的態度,他哈哈大笑起來,人們向他投去奇怪的眼光。
“克萊蒙小姐,”他大笑著說道,“我就知道,您能在八分鐘之內出來!您剛剛體驗的是最低級的玩法,專門為那些承受能力較差的觀眾所設計……”他搖搖頭,很遺憾似的,“我還以為您能更快出來呢,沒想到還是花了七分鐘的時間,可惜,太可惜了!”
薄莉卻毫不買賬,表情冷了下來:“格雷夫斯先生,您應該知道,這次挑戰意味著什么。”
格雷夫斯剛要回答,薄莉就鏗鏘有力地打斷了他:“這是你我的名譽之爭。我冒著永久離開新奧爾良的風險,來參觀您的‘怪景屋’,你卻讓我體驗最低級的玩法,這不僅是不尊重我們的賭約,也是在蔑視所有前來見證的人。”
人群中發出一陣贊同聲。
格雷夫斯的行為不僅是在羞辱薄莉,也是在浪費他們的時間。
格雷夫斯的手心已全是冷汗,腿腳也有些打顫。他強作鎮定地笑道:“克萊蒙小姐,請別在意,這只是一個小玩笑罷了。我們的賭約仍然作數,我之前說過的話也算數,八分鐘內通關可以得到一千美元……”
他不等薄莉回答,掏出支票簿,擰開鋼筆蓋子,唰唰簽了一張,撕下來,遞給旁邊的索恩:“你是克萊蒙小姐的手下,對吧?這是一千美元,請收下。”
格雷夫斯這么做的時候,看似瀟灑又大方,實際上內心在不停滴血。
那可是一千美元。
不算銀行貸款的話,他的資產總共才三千美元!
格雷夫斯暗暗希望,薄莉認為這一千美元是一種羞辱,然后婉言拒絕。
誰知,薄莉居然示意索恩收下。
格雷夫斯臉上頓時一陣痙攣,差點掛不住虛偽的笑容。
“克萊蒙小姐,”他抬手摸著胡須,手指也有些顫抖,“您還要繼續嗎?”
薄莉明知故問:“繼續什么?”
“繼續參觀‘怪景屋’,”格雷夫斯咬牙說道,“您不是說過,演出是可以反復觀看的嗎?我保證,這次會囑咐演員們,給您最為……極致的觀看體驗。”
“那我們的賭約,還是跟之前一樣嗎?”
格雷夫斯笑不出來,干脆不笑了:“當然。如果您沒有在八分鐘內出來,必須永久離開新奧爾良,反之,我則要給您一千美元。”
薄莉微笑著點頭:“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話音落下,人群頓時騷動了起來。
不少人看到薄莉那么輕松地拿到了一千美元,也吵著嚷著要去參觀格雷夫斯的“怪景屋”。
格雷夫斯看到這一幕,忽然就鎮定了下來。
從某種角度來說,薄莉其實是在替他宣傳“怪景屋”。
畢竟,薄莉從來沒有真正給出過那八百美元,他卻是實打實地把一千美元交到了她的手上。
——賭場有人贏錢,并不會讓莊家虧損,反而會吸引越來越多的人前來賭博。
想到這里,格雷夫斯胸中郁結頓消。
他找到負責排練的導演,吩咐下去——不管用什么辦法,一定要嚇到薄莉。
導演看著格雷夫斯,一陣欲言又止。
格雷夫斯冷冷地說道:“這點要求你都做不到嗎?要是連一個女流之輩都唬不住,我們以后還怎么營業?”
導演猶豫了一下:“……其實我們已經盡力了。”
格雷夫斯覺得導演在找借口,擺擺手:“那就更盡力一些,什么手段都使上去。嚇人是世界上是最簡單的事情,這都做不到的話,以后就別當舞臺監督了!”
導演有苦難言。
他總不能說,演員們不僅沒有嚇到薄莉,反而被薄莉身邊的男人嚇了一跳吧?
那個男人不知什么來歷,仿佛知道別墅內所有機關暗門一般,有時候演員還未登場,就被他反手送了回去。
薄莉雖然對機關暗門研究不深,但她也怪嚇人的。
——另一種嚇人。
薄莉并不是“怪景屋”接待的第一批觀眾,早在他們之前,就已經接待過不少觀眾了。
之前的觀眾看到演員,無一不是被嚇得尖叫四散。
即使有人沒那么容易受到驚嚇,也會在人群的帶動下一起逃跑。
沒人會像薄莉一樣,以一種鑒賞家似的目光欣賞演員的扮相。
導演不是沒有見過膽大的女人,但再膽大的女人都會隨身攜帶嗅鹽——對女人來說,適時暈倒是一種美德。
薄莉不僅沒有這種美德,看向演員時那種興致盎然的目光,甚至讓導演后背發涼。
然而,格雷夫斯正在氣頭上,導演不敢告訴他真相,只能硬著頭皮去讓演員們驚嚇薄莉和埃里克。
演員們也苦不堪言。
遇到薄莉之前,他們一直以為自己是任務是驚嚇觀眾,誰知薄莉出現以后,就變成了他們慘遭驚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