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多慮了嗎?
這一晚,她睡得不怎么好——如果包廂里的人是埃里克的話,很有可能半夜闖進她的房間。
她在枕頭底下塞了一把剪刀。
一整晚都握著剪刀的把柄。
第二天早晨,她起床后,立即檢查了客房門口的發絲。
還是沒有任何變化。
經過博伊德事件后,她不敢再掉以輕心,繼續在門口擺放發絲。
為防止自己記錯,她甚至拿出備用機——開機,啟動省電模式,拍了一張照片。
時間一天天過去,第四天,發絲終于有了變化。
非常輕微的變化。
對方似乎發現了她夾在門口的發絲,弄亂以后,又試圖按照記憶還原。
但他沒想到她有手機,每一根發絲都纖毫畢現地拍了下來。
薄莉不知道偷進她房間的人是誰——埃里克,還是特里基的人。
她想了一會兒,發現這個問題很沒意義。
這兩個人,都有可能威脅她的人身安全。
是誰又有什么不同呢?
然而,她心底卻有一個聲音在說——有不同的。
博伊德并不能填補她穿越后精神上的空虛。
埃里克卻可以,他讓她心跳加速,呼吸困難,腎上腺素飆升,整個人變得敏感而警覺。
他讓她聽見自己激烈的心跳聲,感到自己是活著的——真實地活著的。
博伊德雖然也讓她警覺,但帶給她的感覺跟埃里克完全不同。
為什么?
她不知道。
她也不知道自己現在該怎么辦。
是裝作什么都不知道,還是立即離開這里?
如果是后者,會不會激怒對方,招來更不好的事情?
第五天,門口的發絲不見了。對方似乎意識到她察覺了,不再還原那些發絲。
這一發現,讓薄莉不寒而栗。
她立刻去碼頭問了幾個近期會出海的船長,看能不能捎她一程。
她的舉動似乎激怒了闖入者。第六天,她客房里的留聲機被打開了,放上了一張磨損的唱片。
沙沙拉拉的歌聲流淌出來,居然是……她和博伊德在劇院聽的那首歌。
薄莉聽得頭皮發麻,胸口一陣緊縮,心臟跳得像是要炸開。
她努力壓住慌張的情緒,轉身想打開房門,卻發現房門被鎖死了——對方不想再玩恐嚇的游戲,開始對她發起進攻了。
薄莉沒有停頓,立即想去開窗戶,但是窗戶也被鎖死了。
她深吸一口氣,正要去拿個東西砸開窗戶,就在這時,一個黑影從天而降直直朝她襲來——
有那么幾秒鐘,她幾乎是僵在原地,心臟猛地被恐懼攥緊了,只能眼睜睜看著那東西停在她的眼前,不斷前后搖晃。
……居然是博伊德的手指。
她對他的手指印象深刻,一眼就認了出來,更何況這根手指上還戴著博伊德的戒指,邊緣刻著他姓名的首字母,lb。
不是特里基·特里的人。
是埃里克闖入了她的房間。
知道這一點后,她不僅沒有放松下來,心臟反而提得更緊了。
埃里克的行為變得更加不可預測了。
她完全不知道,他為什么要闖進她的房間,為什么要割掉博伊德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