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簽?崔廟祝總感覺不是這個緣故。
不過罷了,想到對方捐的香火錢,崔廟祝撓撓頭,決定不再繼續(xù)深究下去了。
粥鋪戌時關(guān)門,等到一切都收拾妥當,阮祺已經(jīng)累得連晚飯都不想吃,坐在店里拿扇子給自己扇風。
董念瞧著心疼,端了杯溫水遞給他:“早告訴你回家休息,偏你非要留下來幫忙。”
“怎么樣,可是哪里難受了,用不用找柳郎中過來瞧瞧。”
……又是溫水。
阮祺一臉郁悶,越發(fā)用力給自己扇扇子:“給我換杯冰水,我馬上就能好了。”
“行了,”董念從他手里接過竹扇,慢慢替他扇風,“你現(xiàn)在情況特殊,若是貪涼出了毛病,還是你自己受罪。”
“就這幾個月了,忍一忍。”
阮祺忽然湊近過去,撞了撞伯母的肩膀,小聲問:“您有大哥的時候,也是這樣嗎?”
大伯與伯母的兒子比阮祺年長七歲,在阮祺還年幼時便已經(jīng)不顧爹娘阻攔,獨自到邊關(guān)闖蕩了。
董念沒好氣瞥他:“你堂哥鬧騰得緊,我那會兒天不亮就醒,吃什么都吐,哪兒像你現(xiàn)在,跑進跑出的,瞧著比正常人都精神。”
阮祺抿唇笑,他也覺得自己最近精力充沛,以至于很多時候,他都意識不到自己有了孩子。
夜風吹在臉上很舒服,阮祺昏昏欲睡,莫名想起今日見到的溫妤。
對方衣著素雅,嗓音輕柔,是那種十分溫婉的樣貌,仔細瞧過去,眉眼隱約能看出與阮祺有些相似。
阮祺忍不住想,對方懷著自己的時候,是也像他一樣每天精力旺盛,還是和伯母一樣,每天吃不好睡不下?
困意如潮水涌來,阮祺莫名希望,那時的自己能乖一點,不要讓對方難受。
“就知道逞強,果然還是累著了。”董念抬手將清珞招來,壓低嗓音。
“抱你夫郎回去吧,明天不用早起,叫他多睡一會兒。”
“嗯。”
清珞取了衣裳過來,小心翼翼將阮祺裹在里面,朝董念和阮成豐點了頭,抱著人轉(zhuǎn)身離開。
粥鋪這半日營業(yè)暴露出不少問題,隔日董念索性在店外掛了牌子,標明三天后廟市再重新開張。
阮祺第二日閑著無聊,加上已經(jīng)與溫妤見過了,索性也沒了顧忌,再次來到醉江樓內(nèi)。
然而還沒等見到鄭掌柜,就被正在雅間飲酒的顧允海迎面攔住。
“哎,可算是找到你了,先前在鬼市買的古畫我爹特別滿意,我正想找機會好好感謝你呢……來來,這邊人多,我們上雅間里說話。”
已經(jīng)是晌午,大堂內(nèi)人聲嘈雜,顧允海環(huán)視了下身周,伸手便要攬住阮祺的肩膀往雅間去。
然而手剛伸到半途,就直接撈了個空,一旁清珞將阮祺拉開,幫他理了理衣襟。
“怎么了?”阮祺疑惑。
清珞面色平淡:“被風吹亂了。”
阮祺望了眼窗外,街道悶熱得厲害,根本一絲風也沒有。
“走吧,雅間是我提前定好的,你還沒用午飯吧,我請你吃樓里的醉蝦,醉江樓主廚做的醉蝦可是一絕。”
顧允海毫無所覺,依舊抬手要去拉他,卻再次拉了個空。
顧允海眉心一跳,望著對面被清珞摟在懷里的阮祺,莫名有些不爽。
就好像……眼看著自家弟弟被登徒子占了便宜一般。
不,顧允海覺得自己是魔怔了,對面兩人已經(jīng)成婚,況且阮祺也不是自己的親弟弟。
“你和你郎君感情真好,”顧允海勉強干笑道,“先上樓,我剛好有些事情要與你商量。”
顧家二公子顧洵也坐在雅間內(nèi),看見阮祺略微點了一下頭。
阮祺原本以為顧允海來找自己還是為了收購古畫的事,卻不想對方開門見山,直接笑著道。
“……對,你沒聽錯,娘讓我來邀請你,參加明日我爹的壽宴。”
后面顧允海說了大堆的理由,但阮祺再遲鈍也能夠聽出,這些不過是臨時找來的借口,對方邀請他到府里明顯另有目的。
從醉江樓離開,回到家中,阮祺緊張得原地打轉(zhuǎn)。
正準備睡午覺的清珞無奈,伸手將他拉進懷里。
“緊張什么,先前又不是沒有見過。”
不提那晚在縣衙內(nèi)宅的事,就是顧夫人,他們也已經(jīng)當面見過了,那會兒阮祺也只是略微忐忑,并沒有像現(xiàn)在一般緊張到坐立難安。
“怎么能一樣,”阮祺抗議道,“我那時只將她當作普通的客人看待,如今卻是要登門拜訪的。”
“其實也沒什么不同。”盛夏炎熱,懷里人的碎發(fā)黏在額角上,清珞幫他理了理。
“你依舊可以當她是陌生人相處,或者換一種方向,考慮是否要直接認親。”
“喂!”
阮祺瞪眼,認親哪里是那么簡單的,況且此事完全就是郎君的一面之詞,壓根沒有任何憑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