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嬸子賣甜豆花和甜酒釀,伯母便賣辣豆花和油酥餅,一甜一辣,剛好不會起沖突。
辣豆花里加了蔥花榨菜和辣油,撒上脆脆的炸黃豆,沾著油香的酥餅一起吃,舒坦又滿足,吃過后只覺整個身子都跟著暖和了起來。
吃過酥餅,又額外吃了半碗甜豆花,阮祺瞧著時間差不多了,便拉著清珞一起去幫江里正分發木牌。
如今廟市上的攤位依舊只收取一文錢,為了方便看管,干脆也學著縣里一樣給擺攤的村人發木牌用作記錄。
說是木牌,其實就是竹制的小牌,一寸多寬,上面做了標識,誰在哪里擺了攤,便拿去塊立在攤位上面。
既不許混淆,期間也不許隨意亂竄。
這會兒時辰還早,好多趕來擺攤的都是蕪河村里的人,見是阮祺過來發木牌,紛紛出聲與他招呼。
“祺哥兒幫忙發木牌呢,吃過早飯沒,婆婆這兒新蒸的雪花糕,拿兩塊回去吃吧。”
錢婆婆不由分說塞了包糕點給他。
“不用,”阮祺連忙擺手,想說自己吃過早飯了,卻見清珞已經將幾枚銅錢扔在攤位上,只得伸手接了,“謝謝婆婆。”
“哎!”錢婆婆自然也看到了銅錢,剛想要還回去,卻見對面兩人已然走遠了。
“這孩子。”錢婆婆追不上,只得搖著頭將銅錢收下。
清晨過來擺攤的多數都是賣吃食的,一路分發木牌,等再往回走時,阮祺的手里已經堆滿了各式小吃。
有糕點,有糖果子,還有幾樣咸酥點心。
“又亂花錢。”阮祺小聲埋怨。
“豆花不占肚子,可以等下再吃,”清珞不在意道,“而且你不是愛吃這些嗎?”
阮祺:“……沒有,你弄錯了。”
豆花的確容易餓,忙碌了幾圈,阮祺便有些撐不住,不多會兒已經將手里的糕點吃了大半。
見清珞挑眉望著自己,索性塞了快椒鹽酥到對方嘴里。
順帶為自己辯解:“點心不是正餐,只是吃著玩兒的。”
椒鹽酥里頭加了果仁,焦香酥脆,清珞也不再逗他,笑著頷首。
江里正要忙的事情多,交代了阮祺分發木牌后,臨到辰時才過來瞧了一眼。
“木牌都已經發完了,有沒有什么人在廟市上鬧事的?”
“發完了,沒有鬧事的。”阮祺道。
江聿升稍稍松了口氣,累出一身熱汗,直接坐在搬來的板凳上面。
“那就好,來往這么多人,這要是鬧起來可有的麻煩。”
提起來往人多,阮祺忽然想到什么,遲疑著開口道。
“江叔,這已經是村里第二回辦廟市了,您有沒有考慮過仔細管理下這里的攤位。”
上次沒留意,今日分發木牌時阮祺便發覺了,與縣里的集市不同,蕪河村的廟市實在是雜亂無章。
各類攤位擁擠著混雜在一處,左邊是賣陽春面的,右邊也許就是賣現殺雞鴨的,混亂不說,聞著味道也不好。
江聿升擦了擦汗道:“是,我也早就和崔廟祝提過了,攤位太亂,最好能規劃一下,不能再任由人胡亂擺攤了。”
阮祺想了想,掰著手細數道,“若是能重新規劃的話,吃食攤位排隊的客人比較多,最好都放在一起,到廟市靠里的位置,免得人群擁堵。”
“雜貨的話,可以擺在外頭,還有那些以物易物的,也可以單獨劃分出一塊空地,方便村里人彼此交易。”
廟市上做生意,多半都是使用銀子和銅錢結賬,可有些比較特殊的,偶爾也會用自家的米面或是布匹交易。
阮祺說了一堆,也不確定自己提議的對不對。
話音剛落,就被對面江聿升一把拉住,滿臉欣慰道。
“崔廟祝說得不錯,祺哥兒果然是個能辦大事的,行了,這如何規劃攤位的事情,往后便交給你來辦了,不必有什么顧慮,只管放手去做!”
阮祺:“……?”
平白給自己找了個活計,阮祺郁悶靠在郎君身旁。
他性子內斂,和熟人相處時候還好,若是在陌生人面前,根本多說一句話都困難。
重新規劃攤位不僅要安撫眾人,更要和各方人馬爭執扯皮,想想都覺得心累。
然而江聿升一句,“你是繼任廟祝,廟市上的事原本就該由你來經管”的話壓過來,阮祺即便想拒絕也是不能了。
“沒事,”清珞安慰地拍了拍他,“先前與你說過的,我有名下屬很快就要找來了,到時可以將事情交給他來辦。”
“你說那個……很會種田的下屬?”阮祺隱約還記得這個人,“能行嗎?”
清珞溫聲道:“他一向擅長這些,放心吧。”
既然郎君說有辦法解決,阮祺終于安下心來,對那名即將要到來的下屬也忽然多了幾分期待。
阮祺有些好奇,轉頭輕聲問:“你過去一共有幾名下屬啊?”
“很多,”清珞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