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原來在關外都吃什么的,怎么生得這樣高?”
阮祺仰起頭,費力幫對方量著身長,累得手臂都酸了。
都說關外天氣苦寒,漢子飲酒吃肉,故而都生得身強力壯,人高馬大。
清珞雖然長相容貌不似關外漢子,但身高放在常淵縣附近也算得上是鶴立雞群了。
“食瑤草,飲瓊漿。”清珞隨意道。
阮祺小聲吐槽:“你是神仙嗎,還飲瓊漿。”
由于眼前人實在太高,阮祺兩只腳都踮了起來,手臂努力伸平,比劃著對方肩膀的寬度。
沒等量完,突然感覺腳下騰空,阮祺嚇了一跳,才發覺自己被對方整個抱了起來。
清珞抬起眼眸,唇角噙著笑:“這樣量吧,更方便一些。”
阮祺緊攥著布條,心跳得飛快,故作鎮定點頭:“那那你先別動,我馬上就量完了。”
上九天,無念天。
寒風如刀,霜雪肆虐。
銀甲天將收起長戟,望著眼前滿目瘡痍的荒原,重重深吸口氣。
“你那邊情況如何?”身披金帶紅袍的星官同樣一臉疲憊,傷勢不比他好上多少,面色慘白,頸側還帶著被魔氣浸染的道道污痕。
“無事,都已經處理干凈了。”銀甲天將沉聲道。
上界與魔神激戰千年,整個無念天皆淪為戰場,尸骸遍野,生靈涂炭,數不盡的血水流淌。
如今魔神自九天之上隕落,早已千瘡百孔的無念天總算是有了片刻安寧。
“這天地間的魔氣,也不知要多久才能清除干凈了。”紅袍星官忍不住感嘆。
“慢慢來吧,”銀甲天將環顧四周,“魔神隕落,殘余的魔種也皆被斬殺,接下來該如何,還需等仙君的旨意降下。”
兩人停住不動,都等著對方上前領路,良久沉默對視。
“你不知仙君御駕何處?”銀甲天將問。
“你都不知,我到哪里去知曉。”紅袍星官不文雅地翻了個白眼。
詭異的寂靜,風雪卷過荒原,銀甲天將只感覺渾身的傷口都要裂開了。
“不是你安排傀儡將仙君送回仙宮寢殿的嗎?”
“是啊,”紅袍星官頷首,“可那會兒仙宮已經坍塌大半,我便叫傀儡仆從將仙君送去你那邊了。”
銀甲天將是眾仙家里武力最高,傷勢也最輕微的一個,彼時仙君重傷昏迷,遍地都是魔種作亂,自然要送到對方那里比較安全。
“你沒接到嗎?”紅袍星官遲疑問。
銀甲天將冷汗涔涔,拼命搖頭。
兩人四目相對,半晌過后,皆露出驚恐神色。
救命,仙君不見了!
第12章
第二天早飯是在大伯家吃的。
因為家中有傷患需要補養身體,這兩日董念每回做菜都盡量做到有肉有蛋。
今天也是同樣,加了紅棗煮得稠稠的粟米粥,塞滿肉餡和小蔥的肉煎餅,蒜蓉炒河蝦,還有每人一大碗的野菜雞蛋湯。
野菜是閑暇時董念領著阮祺一起到山腳下挖來的,清香微苦,剛好可以用來解肉食的油膩。
吃飽了早飯,董念將全家人召集起來,準備商議到縣里出攤的事情。
“昨日我已經和祺哥兒細細說過了,以咱家如今的情況,確實不適合再做別的,小食攤成本低,也不費什么工夫,的確可以先試一試。”董念開門見山道。
“麻煩,”阮成豐哼了聲,“你們想擺攤自己擺去,總之我還是進山打獵,不和你們折騰。”
阮祺聽這話就知道不好,連忙伸手幫身邊人捂住耳朵,果然便聽見一陣怒吼。
“還想打獵,我看你是沒長教訓是不是,你再敢跑上山去試試,我明日就把你那破角弓當柴火燒了!”
阮成豐被吼得直縮脖子,終于放棄似的搖頭。
“行行,不打獵了,都聽你的還不行。”
董念氣得擰了他一把,隨后轉向阮祺兩人,重新露出和藹笑容。
“總之先定下去縣里擺攤了,不過具體該賣什么,我還是想聽聽你們的意見。”
春季能拿來擺攤的吃食很多,餅攤,面攤,茶攤,香飲攤,各種零嘴兒雜貨攤。
不過茶攤和香飲攤可以先排除,他們家里沒有進茶葉和香料的渠道,成本太高,很難開得下去。
餅攤和面攤倒是不錯,董念做飯手藝好,動作也利落,以往還幫人做過婚宴的流水席,拿來出攤絕對綽綽有余。
只是這兩樣攤位鋪起來有些大,可能需要雇輛大點的驢車或騾車,才好將東西都搬送去縣里。
“那做豆糕豆團怎么樣?”阮祺忽然道。
他剛在廟市上吃過紅豆糕,記得那人的攤位并不大,而且也無需擺放桌椅,客人捏在手里就吃了。
董念考慮片刻點頭,這個不錯。
紅豆綠豆蕓豆,都可以拿來做豆糕豆團,瞧著種類豐富,其實用料都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