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藕想了一會兒才道:“基本上是不疼的,但偶爾抻著一根汗毛就會疼,但也可以忍受。”
幾個小哥兒都捧住了臉,似乎在幻想那是一種什么感覺。吳桂香抽空看了一眼沈青的臉,嗯,汗毛都在呢。就這還假稱在外頭成過親了,吳桂香心里起了逗弄的心思,道:“青哥兒在村里的擺酒的時候,要不要也補辦一場?到時候也讓你娘請我做全福人,我也給你絞臉。”
遮遮掩掩的干嘛?就算說要補辦一場,村里又有誰敢說什么!
沈青一愣,臉上沒絞都有些泛紅,“我、我回去問問。”
這時候連實從廂房把幾抬嫁妝都搬到了院子里:這是要擺給來客看的,關系親近的還要添妝。一看見這些,屋里幾個小哥兒都有些坐不住了,沈青也連忙跟著一起,脫身跑到了院子里去。
苗禾香說來不及置辦,實際上還是緊趕慢趕的給連藕弄了好些東西。主要是大件兒的家具來不及打了,好在明何買的是沈青的山腳小院,里頭炕、床、桌椅還有炕柜都是現成的,沈青都留給了他們。他們小夫夫就兩個人,也用不上許多,這些也夠了。
而苗禾香置辦的則是那些精細物。鍋碗瓢盆筷子勺,子孫盆子孫桶,被子厚的薄的做了六床,這在農家就是花了老錢的好嫁妝了,更晃人眼的是那兩匹緞子,在陽光之下熠熠生輝。來看熱鬧的相鄰并幾個小哥兒都驚嘆了起來,有人羨慕道:“我成親的時候,我爹娘要是也能給我配送這么多就好了。”
“我爹娘大概不會給我買緞子,我娘沒有連二嬸那么疼孩子。”
“小沒良心的,也不看看藕哥兒男人給了多少聘禮?十里八鄉就沒見過娶哥兒給這么厚聘禮的,你要能找到個給這么些聘禮的漢子,我也舍得給你陪送這么多!”
“你別說,還俗的和尚還怪有錢的……”
有一點點酸溜溜的,但大致上還是善意的羨慕。幾個小哥兒也把自己的禮物拿了出來,現在村子里有沈青的作坊,大家日子都好過一些,東西也拿得出手了許多,有人送一條發帶,有人送一個荷包,有人送一雙自己縫的鞋面,沈青看了一圈,沒有把自己格格不入的禮物拿出來,又轉回房背著人將兩個沉甸甸的銀鐲子戴在連藕腕子上。
連藕吃了一驚:“青哥兒這太貴重了。”
“拿著,”沈青按住了他要褪下來的手,“我生產那時候你和連二嬸擋在我屋子門前,這份情誼多少鐲子都值得。”
連藕摸著手腕上的鐲子聽著這話,似是想起了那時的兇險,眼眶又有些發酸。
“可別哭,這會兒要上裝了,哭花了妝可不好看呢。”吳桂香連忙勸道,她在旁邊看著但一點也不眼氣,青哥兒歷來是有恩報恩的性子,從來也沒虧待過她們家。
“等會兒再上妝!”說著話,連蓉從灶房里出來,端著一碗點了香油的蒸雞蛋,上面還有肉沫:“二哥你吃了再上妝,不然花了。”
今天連藕要支撐一天,還要穿婚服,不好方便,湯湯水水的最好不要吃,連蓉起個大早給她二哥蒸了一碗肉沫雞蛋,還撒了一些聘禮中的蝦皮,味道好的不得了。
連藕低頭吃了,連蓉又拿出來一個大紅色緞子面繡金線的小荷包:這是她給二哥的添妝。用油紙包了兩塊點心放在里頭,給連藕拴在身上:“二哥你待會兒餓了,就吃這個!”
連藕笑吟吟的應了。他身上穿著一套大紅婚服,雖然不是緞子的,但滾了好看的花邊,這會兒配上這個精致的香囊更添光彩。吃了蒸雞蛋,吳桂香便要給連藕梳頭上妝,這會兒苗春蕾也來了,她嫌吳桂香的手不夠靈巧,也來幫著給連藕做個好看的造型。
苗春蕾進門就道:“小宋和親家母也來了,在隔壁席上坐著呢。”沈青應了一聲便出去了。
中午要先在連家擺席面。連家在村子里人緣不錯,加上苗禾香是石渠村嫁過來的,石渠村也有不少親戚趕過來吃酒,連家房子坐不下還借了隔壁好幾戶人家的屋子,主要是臘月辦酒院子里不能坐,太冷。
拉拉雜雜擺了十來桌,沈青家被安排的已經算近了,就在隔壁。
要不是為了給沈青做面子,以及了解這個世界的婚禮是怎么辦的,張素娟其實不太想下山。她有點怵這陌生的環境,不過好在并沒有什么人來跟她搭話——這可是貴人的娘,張素娟怵,村里人更怵,都遠遠的,假裝不經意的,用余光觀察著張素娟。
張素娟今天穿得十分富貴,頭上還戴了兩個假發包,插了好幾根簪子,坐在那里盯著空空如也的桌子,眼觀鼻鼻觀心。直到看見沈青進來,才笑開了:“青青!”
“媽,”沈青過來先和宋開霽拉了一下手,才坐到了張素娟旁邊,見張素娟盯著桌子,還道:“媽餓了?一會兒就開席了。”
“……沒有。”張素娟小聲道:“就是老有人看我,怪不自在的,我也不知道該看哪兒,生怕一不小心跟她們對視上了,怪尷尬的。”
沈青忍不住笑了,給張素娟介紹道:“這屋里都是連家親近的朋友,大多也和我關系不錯,我給你們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