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雖然不想制衡桂香嬸子,卻也想給自己留一些后路,以防萬一。那么放一些親戚進去做事,就算不是多近的親戚,不給他們什么權(quán)力,只讓他們做平常的工,桂香嬸子和村里其他人就會自己有些顧忌。
包括讓苗雨過去做個巡邏小隊長,看作坊,也是這個意思。村里和沈青不對付的小子們多了,偏偏建了巡邏隊,主力又多是這些人。原先沈青屬意連實,現(xiàn)在加一個苗雨,兩人輪流帶隊,沈青更放心。
在劉月娥和李艷子眼里,是沈青人好幫扶親戚,自然千恩萬謝。在沈青眼里,卻算是劉月娥和李艷子送上門兩個人來給他用。
當(dāng)然,前提是她們娘家嫂子要真如他們所說,是踏實肯干的實在人。
其實宋開霽也和沈青提過,在現(xiàn)代還有一種職業(yè)經(jīng)理人。這也很好,不摻雜任何人際關(guān)系,只受雇于沈青,獨一股的勢力。不過這種人在沈青的世界找起來可不容易,這邊會讀書、識字、算賬的都是稀缺人才,沈青也只能在親戚里擇選一些,先培養(yǎng)著看看。
這邊的法律、道德都遠不如現(xiàn)代社會健全,信任其實是很難建立的,所以大家愛用親戚,愛用同鄉(xiāng),因為怎么說也算比較知根知底的人,總比陌生人容易相信。
在石渠村住了一晚,沈青第二天又去了縣城。在金牙人的幫助下,宅院臨街的四間門面,除了沈青自留的那間,其余三間都已經(jīng)租出去了。金牙人幫沈青挑選的都是省事長租的好租客,這會兒看過去,已經(jīng)有一間開業(yè)了,還有兩間正在裝點。
開業(yè)的兩間,一間是緊挨著沈青自留的那間,是一間糖水鋪子。沈青覺得還挺好,到時候他在旁邊賣炸淀粉腸,有的人吃膩了、吃咸了,或許就會來買上一碗糖水喝喝。又或者有來喝糖水的,坐在鋪子里聞到隔壁炸淀粉腸的香味兒,還能不動饞蟲?
他們這兩間鋪子,到算是相輔相成的。
另外兩間是一家租下的,中間打通了,牌匾也掛好了,但蓋著一塊紅布沒掀,看不到店名。金牙人在一旁給沈青講解道:“這兩間租給了一人,打算開一間翠花鋪子。”
所謂翠花鋪子,也叫翠華鋪子,是指女子和小哥兒頭上戴的首飾,當(dāng)然了,漢子的發(fā)帶、發(fā)冠,也會捎帶著賣。像珠寶鋪子,比如沈青之前常去偷師的如意坊,是賣一些金銀的首飾,也有發(fā)簪。
但翠花鋪子就低檔一些,主要賣絹花、絳子、發(fā)帶、包頭發(fā)的手帕,貴些的也有米粒大小的珍珠串成的珠花、銅簪、木簪之類的,捎帶著還會賣些扇套、荷包,總歸都是女子和哥兒喜歡的小玩意兒。
這也挺好,和沈青要賣的小吃沒有競爭沖突,來逛鋪子的姑娘小哥兒逛累了,說不定也坐下來喝碗糖水吃根腸。
“那東山上的莊子,已經(jīng)打算開工了,通往東山的路也準備著在修。到時候會雇一些當(dāng)?shù)氐娜藖韼凸ぁ!苯鹧廊撕蜕蚯嘁灰徽f起修建莊子和修路的費用。
如今那山洞已知除了沈青沒有人能看到,沈青倒對修莊子沒那么大興致了。不過說好了的事情,倒也沒有反悔的,他也不差那點錢,便全權(quán)交給了金牙人:“金老哥的為人我是相信的,必然不會糊弄我,你看著辦就是了。”
倒是路一定要修,將來淀粉腸送進城里也便利。沈青從前老是走著進城還不覺得,坐車的時候是真顛簸。
他又將淀粉腸鋪面的裝修教給了金牙人一同辦了,不需多豪華,和隔壁的糖水鋪子差不多,簡潔干凈就好,唯獨是灶要砌在門口,讓路過的人都能看著淀粉腸下鍋,能聞到飄散出來的香味!
和金牙人交代完這些事之后,沈青便進了自己買下的大宅。
他這宅子說起來,買的實在有些虧。統(tǒng)共也就來過三四回,院子里的幾個孩子看見他,都愣了一愣,才認出來是自己主家。
這些孩子如今住在這在宅院里,好吃好喝好穿的住著,不說脫胎換骨,也頗有些改頭換面的意味。幾個孩子身量都長高了些,有兩人新作的衣服,袖口都短了一截。兩個小子壯了不少,小丫頭和小哥兒臉上也豐腴了,不像剛被他買來時,瘦得像一把干柴,除了皮就是骨頭。
幾個孩子低著頭站在沈青面前,閑適的日子讓他們快把人牙子教給他們伺候人的本事給忘光了,很生疏也不知道該怎么伺候。
好在沈青也不很介意這些,略問了問家里有沒有發(fā)生什么事情,得到一切平安的回答之后,指了指牡丹和翡翠:“我記得你們倆,灶上功夫還不錯?”
牡丹是個小哥兒,翡翠是個姑娘,兩人對視一眼,局促地點了點頭:“如今我們在家吃飯,都是我倆做的。”
沈青便道:“外頭的鋪子也是咱們家的,我租出去了三間,留了一間,你們知道的吧?”
兩個孩子緊張的點頭。
“我打算開一個食鋪,做法也簡單。你們兩個先上手試試,若是做的好了,你們就到鋪子里去做工,我會找人來幫著你們。”兩個小孩子還是不太成樣子,倒不是怕他們做的難吃,而是怕客人瞧見是小孩子,不信任不光顧,還是要有個大人來坐鎮(zhèn)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