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則云這是走上了寧太后的老路了,當年寧太后怕兩個年紀相近的兒子會為了世子之位而自相殘殺,總是刻意打壓著次子,這也造就了鹿壑這種優柔寡斷的性子。
如今太子當真是無望了,她只能想辦法扶持自己的次子,可這四皇子還不如平庸的太子,當真是爛泥扶不上墻。
為此……為四皇子謀求一個強勁的聯姻對象便是要務,由于寧家坐大,朝臣對于外戚十分忌憚,善鳶父母雙亡,又是有食邑和丹書鐵券的忠義之后,是嘴好的選擇。
在今晨之前,寧則云只想著善鳶不能嫁鹿鳴,可如今她卻是有了別的想法,寧則云以前不覺得鹿壑能把善鳶指給她那刻意養廢,不得與長兄爭衡的次子??芍灰ヂ锅Q,難道鹿壑還會便宜了其他的世家子弟?如此想來,與善鳶年紀相近的四皇子,是一個最好的選擇。
“三哥哥……”聽了寧則云的話,善鳶難掩擔憂,輕輕地拉了一下鹿鳴的衣角。
寧則云說的證據多半是栽贓陷害,可朝堂之上,要揭穿上位者的謊言,要自證清白并非易事。
“別怕。”鹿鳴的手指輕輕的點了點她攢起的眉心,長年沒有笑意的臉上,是一個笨拙的笑容,不知情的人,可能以為他這是嘴角抽搐了。
善鳶忍不住掩唇輕笑了一笑,兩人旁若無人的舉措實在不合時宜,所幸皇后如今心思紊亂,沒有心思去挑鹿鳴和善鳶的刺。
鹿鳴領著善鳶,好似沒聽到寧則云的話,慢慢的走向鹿壑,“兒臣見過父皇?!甭锅Q和善鳶的動作十分齊整俐落,兩人之間的默契十足。
鹿壑在看向鹿鳴和善鳶的時候,臉上終于添了一絲的笑意,再怎么不待見太子,鹿咸終究是他的子嗣,出了這樣的事,他心中也是疼痛的,寧則云的指控多多少少也讓他心里有些難受。
對于寧則云,他的感情很復雜,他是恨她的,可是在恨她的同時,也不免會想起當年那些兩小無嫌猜的時光。他是真心的疼愛過寧則云這個表妹的,這才會造成如今痛苦的局面。
寧則云說的沒錯,他是真的偏心,他偏袒鹿鳴不是一兩天的事,鹿咸會成為今天這個樣子,他身為父親,不能說一點責任都沒有的。
“賜坐。”鹿壑自知自己有缺失,可是他要怎么不偏心呢?鹿鳴是他心愛的人的孩子,都說愛屋及烏,就夠他偏疼鹿鳴了,鹿鳴本人又優秀,又長得俊,比起鹿咸,他自然更喜歡鹿鳴一些。
“你說有證據,提上來吧。”在善鳶和鹿鳴坐定過后,鹿壑的目光才掃向了寧則云。
鹿壑眼底的疲累,讓寧則云的心跳漏了一拍,只覺得自己的算計,似乎都已經被看穿了,可她依舊不能在此時露怯?!版碛腥俗C和物證。”
鹿壑眼底的疲累,轉換成了失望,“行吧,這一回又是哪里來的證人了,傳上來?!?
事情才發生多久,人證物證都齊全了,這便是栽贓陷害,只因為她是寧家人,所以他才必須跟著她起舞。
鹿壑的態度令寧則云捏了捏手掌心。
寧則云倒是想故技重施,可鹿鳴卻是不想再浪費時間了,他站起了身,來到了鹿壑面前,“皇后陷害兒子已經不是第一回,只有千日做賊的,哪有千日防賊的?兒子也是后怕了,如今兒子也有人證物證,懇請父皇給兒子一個自證的機會。”
寧則云的心提了起來,指著鹿鳴的鼻頭大罵了起來,“你放肆!”居然敢把她比做賊!
鹿壑的目光在皇后和鹿鳴之間逡巡著,在情感和理智之間擺蕩著,情感上,他想支持鹿鳴,理智上,他認為應該給寧家面子,好一陣子過后,他終于下定了決心,這一回情感占了上風,“鳴兒,你先說?!?
第三十一章 證據
“皇上!”寧則云不可置信地瞪著鹿壑。
鹿壑輕嘆了一口氣,“每一回,朕都讓你先說,可每每到了最后,都是誤會,那不如……這回就讓鳴兒自證清白吧!如果皇后對自己的證據深信不疑,又怎么會怕鳴兒自證呢?還是皇后,對自己的所謂的證據,根本沒有把握?”
鹿壑雖然心是向著鹿鳴母子,可是對于自己的外祖家,他卻是保持退讓的態度,就算最后讓鹿鳴母子受了委屈,他也不敢開罪母族。
舒染染瞟了鹿壑一眼,抿了抿唇,說是誤會,還當真是客氣了,分明就是刻意的詆毀污蔑,她也早就習慣了,每一回都是這樣,他們母子倆受了傷,而他鹿壑,卻只會不斷地道歉。
道歉能夠解決問題、撫平傷痛,這世上就不需要執法者和醫者了。
他們母子總是被潑了一身臟水,還得想盡辦法證明自己的清白,有好幾回提不出證據,又得面臨被禁足的窘境。
“父皇圣明,那么兒臣也有人證、物證,便讓支隱衛把人證傳上來吧!”鹿鳴拱了拱手。
在聽到支隱衛名號的時候,皇后的嘴角動了動、眼皮抽了抽,心底隱約有些不好的預感。
支隱衛是皇家暗衛,僅有皇帝血親能夠支使,而且必須得擁有軍功,才有資格擁有這樣一批暗衛,支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