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出章見聲的嗓音有些不同尋常,原逸將人扶穩后放開了手,問:“您感冒了?”
留戀于對方停泊在自己懷里的溫度,章見聲抓住原逸腦后的頭發,扯向自己。
“你心疼?”他湊在原逸耳邊發著氣音,憑著最后的理智反問,“每天晚上隔著一層門,偷窺別人睡覺,原逸,這就是你對待普通上司的態度?”
原逸一啞,這話確實令他無言以對。
還沒開始辯解,耳廓外圍便落下了卷著熱氣的吻,章見聲呼吸急促,像是要把這幾日的糟糕心情全都發泄在他身上一般,用力地掰過他的下巴。
“為什么上來了又不敲門。”
停在距離對方鼻尖僅有半寸的位置,章見聲目光下垂,眼神空洞地落在原逸緊抿著的唇上,靜靜地說:“你難道不是在等這個嗎……”
猶如被毒蛇的尖牙鎖了喉,原逸心里失控地跳躍了兩下,卻又在半秒鐘的游移過后,迅速恢復了理智。
“我只是,想來看看您睡了沒有。”他冷靜地道。
似是聽見了方才他們下樓時鬧出的動靜 ,宋阿姨原本黑了燈的房間忽然亮了起來,房門也移開一條縫,從門后漏出一道光線。
怕被人看見自己和頂頭上司摟在一起的場面,原逸偏著頭往后躲,同時用手輕輕推了下章見聲的肩膀。
“有人來……”他弱聲說道,聲音低得幾乎成了一句嘆息。
誰知章見聲壓根不管,仍然和他保持著原來的距離。
“要是沒人,就可以親了?”在黑暗中努力辨別著他的反應,章見聲喃喃地說。
“還是不可以。”最后這句像在陳述,又像是個問句。
沒覺察到屋子里有任何異樣,宋阿姨只隨便掃了兩眼,便繼續關了門回去睡覺。
一樓僅有的光源就此消失,章見聲只能從對方的眸子里嘗試去找與自己同頻的影子,可惜找得眼睛都累了,最終也只看到漆黑一片。
“原逸,敢偷偷摸摸地上來,就得勇于承擔后果。”
隔了很長時間,章見聲松開禁錮在原逸身上的手,扭身慢騰騰地走上了臺階。
他做不了圣人,做不到被人反復地在有情和無情之間玩弄,還能心如止水地像個沒事人一樣離開。
人與人之間的尊重是相互的,他章見聲雖然是只表面溫和無害的狐貍,一向不愿跟人來強的,可若真被惹得咬起了人,那只有一擊必中這一種結果。
“以后,不許再上來。”沒再回頭去看身后待捕的獵物,章見聲最后一次收斂起眸中的野性。
“要是再讓我抓到,我不保證你的安全。”
【作者有話要說】
為了劇情不斷開,這章字數少一點,明天字數多一點哈~
第39章 織網
每年風城入夏,都有段溫度急轉直上的日子。
氣溫一下子從二十幾度飆升到四十度,早起開窗被干熱的風一吹,在打了一連串的噴嚏之后,章見聲的熱傷風不出意料地轉變成了重感冒。
嗅覺失靈,味覺遲鈍了好幾倍,躺在床上正發呆,小護工便為他端上來了今天的早飯。
淺嘗了兩口粥,里面特意加了山楂,米粒熬得軟爛,落口還有那么一絲絲的甜。
每天的菜譜都是前一晚上就定好的,宋阿姨還不知道他感冒的事,不太可能會未卜先知地為他改煮了甜口的粥。
想起上次自己發燒時原逸的手藝,章見聲又抿了兩口,把碗一放。
“這粥是誰煮的。”他抬頭看向身旁的護工。
“宋阿姨吧……”小護工撓了下腦袋,“也有可能是原司機,早上那會兒,我看見他進廚房來著。”
章見聲聽罷一陣沉默,很快把托盤往外一撇。
“端走吧。”他淡淡說道,“我沒什么胃口。”
早上九點多到公司,章見聲又開始處理工作。頭昏腦漲地聽幾個部門主管做完了季度匯報,已經過了中午。
回到辦公室里,剛準備休息一會兒,喻樊很快敲門進來,懷里還抱著一只不銹鋼保溫瓶。
打開蓋子,他將里面盛的冰糖雪梨湯倒進配套的小碗里,遞過來前還貼心地給人吹了吹:“老大,喝點這個嗓子就不疼了。”
梨湯性寒,剛好祛熱,煮熟后還能潤肺止咳。章見聲忙了一早上,確實沒怎么顧上喝水,剛才開會還咳嗽了好幾陣。
“哪來的?”他掃了人一眼。
喻樊自信地拍拍胸脯:“聽我哥說您病了,我煮的。”
像是瞧見太陽打西邊出來,章見聲將信將疑,并不覺得喻樊能有這份體貼的心。
用小勺子撇了撇湯里清透的梨肉,他將眼簾一垂,輕飄飄地問:“這里面的枸杞,是上次裴煊拿來的那盒嗎。”
“啊,是啊。”突然被問及細節,喻樊明顯遲疑了半秒。
眸中聚集起一簇銳利的眼神,章見聲很快抬眸瞪他,“你放枸杞了嗎。”
趕緊